王彤彤驾车载着赵妤和钱律，跟在周山的车后。

最后两辆车在一家私房菜馆的停车场停下。

私房菜馆装修得古色古香，门口停着不少豪车。

赵妤的视线在其中一辆上停了一瞬，那辆车和肖砚开的那辆很像。

肖砚开的那辆车型独特，很少见，并且他说今晚有饭局，难道这么巧？

王彤彤看了眼气派的牌匾，附在赵妤的耳边轻声道，“老周头还挺下血本。”

赵妤却觉得怪怪的。

在律所的时候，王彤彤开玩笑说让周山请他们吃贵的，周山虽然当时答应了下来，但赵妤以为周山只是应付王彤彤的。

可没想到他真的请他们来贵到咂舌的地方吃饭了。

赵妤本能地觉得周山没有这么好心。

周山带着他们三个在一个大包房门口停下。

赵妤心里的怀疑再次加深，他们一行人只有四个人，为什么订这么大个包房？

下一秒，赵妤的疑惑便有了解释。

包厢的门被周山拉开，里面竟然有人！

赵妤没有细看，轻轻地碰了碰王彤彤和钱律的手臂，这才道了声，“去一趟卫生间，失陪。”

说完，冷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纵使赵妤没看得太仔细，但也看清了里面坐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性。

而周山如此“好心”的目的也有了解释，无非是想让他们三个陪酒拉客源。

赵妤明白，他们这是被周山摆了一道。

他们律所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传统，律所的公共案源都有专门的人去谈，而且大多数律师都有自己的案源，这种事儿压根不归她们管，更何况周山先斩后奏，让人十分不爽。

赵妤没有直接翻脸，说自己去卫生间，完全是看在律所的面子上，不想当着客户的面闹得太难看。

王彤彤和钱律也明白了周山的意图，王彤彤是个暴脾气，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周山一眼，跟在赵妤后面。

就连平日里笑眯眯的钱律都板起了脸，不再看周山。

他们三个的酒量都不差，尤其是钱律，是律所最能喝的男律师，每次聚餐都能喝趴一片，但能喝归能喝，被骗过来应酬又是另一码事儿。

周山见状连忙关上了包厢的门，他快步挡在三人面前，半威胁半请求地道，“合作方都等着呢，你们要是这么走了，我们律所的脸面以后往哪儿放？”

周山身材高大，张开手挡在走廊，走廊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赵妤伸出一根手指，看上去十分嫌弃地将周山的手推远了一些，不顾周山猪肝色的脸，毫不留情地开口，“律所的脸面往哪儿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脸面这东西对你来说倒是挺稀有的。”

周山应该很少被这样怼，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走廊的灯光昏暗，看上去有些骇人。

见他瞪，赵妤丝毫不畏惧，甚至将眼睛比他瞪得更大，“瞪什么瞪？骗我们来陪酒，周律你还真是好手段。”

周山目光游移，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赵妤接着道，“对于你这样的行为，律所有完善的投诉渠道，如果你今天敢拦我们，我不仅要上报公司，我还报警、向劳动保障部门投诉，想被请去喝茶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周山顿时有些后悔将赵妤这个定时炸弹带过来。

本想着她长得漂亮，往饭桌上一坐跟个开胃菜似的，要是再陪那些潜在客户喝上几杯，嘴甜说几句软话，那还愁合作？还愁客源？

他是新来的，想做出成绩，在律所立威，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可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竟然当场让他下不来台。

但当下没有别的办法，若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包间里的人肯定会不满，他一个人进去的话，也没人可以给他挡酒，难不成他又要向赵妤那个小丫头片子低头？

正当周山纠结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

赵妤和王彤彤看着从包厢里走出来的人，十分惊讶。

来人正是肖砚身边的张助理，他没什么表情，但看向赵妤和王彤彤的时候悄悄对着她们的方向眨了下眼。

赵妤会意，看来肖砚就在这间包厢。

这是来给她撑腰了？

“周律，肖总让我来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您已经迟到5分钟了。”张助理看了眼手表，对周山道。

周山忙不迭地道歉，“抱歉，抱歉，我们同事有点儿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

他急忙冲着赵妤几人的方向使眼色。

他本以为赵妤会再次掘他的面子，但出乎意料的是，此刻的赵妤前所未有地懂事儿。

赵妤的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起来大方又优雅，“周律，那我们快进去吧，别让肖总等急了。”

王彤彤也一改刚才的态度，附和道，“是啊，我们进去吧。”

周山这才放下心，赞许地看了眼赵妤和王彤彤，为张助理让了路，让张助理先走，他随后跟了上去。

赵妤和王彤彤也不再抵触，跟在周山后面，往包厢内走去。

几人中只有钱律一头雾水，他实在搞不明白，刚才还那么气愤的赵律和王律为什么一下子转变了态度。

他是三个人里唯一的男性，周山这人不靠谱，让两位女同事进去他也不放心，便也进了包厢。

赵妤刚进包厢，一眼就看到了肖砚。

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动作慵懒随意，但背却挺得笔直，看上去矜贵又疏离。

那张出色的脸正对着赵妤，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自打她进来，肖砚的目光就停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他的左手边坐着张助理，右手边的位置还空着。

只见他倏地伸出手，将右胳膊伸直，手搭在右手边的椅背上，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敲打了两下椅背，看向赵妤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热切。

赵妤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觉得她和肖砚像是在搞地下恋情一样。

她没犹豫，向肖砚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肖砚已经十分绅士地帮她拉出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