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亏大了亏大了。”

收拾完了残局，冯梓坐在山顶之上，在那里无奈的叹气。

“所以，这一次出手的代价是什么？”

胡乁走到冯梓身旁，开口问道。

“整个羊圈连带着这两年的四胎新生儿全都包进去了，再加上从南国抽调的一些人口，差不多损失了千万人口吧。”

冯梓从腰间掏出烟杆，抽了一口，叹了口气。

“......冯梓，你还记不记得你还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给山下的百姓看病？”

胡乁听后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记得啊，当时山下的百姓还夸赞你是活神仙呢。”

冯梓回忆了一下，笑了笑。

“那你现在......算了，你这么做，我不说你。这一次你打算怎么收场？我没记错的话，你要保持所谓的平衡吧？山长？”

“平衡......其实没关系，我们做的事情不会影响平衡的。”

冯梓又抽了一口烟，思量了一下，笑道。

“击杀魏国使臣，打退魏君投影，囚禁三个掌门索要赎金，你差不多吧魏国和正道都得罪死了，我看不出你的平衡在哪里。”

胡乁白了一眼，站起身来，似是有些无法理解。

“平衡就在我做的三件事上，若是这三件事单拿出一件来，自然是得罪死了魏国和正道，南国自此以后再无容身之地，我三件全做，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胡乁皱了皱眉头。

“你说，今日大战的战报会如何写？”

冯梓抽了口烟，看向胡乁，笑道。

“桃源观和太极道联合作乱？”

“不不不，应该是太极道突袭正道联盟总部，诸位掌门联手退敌，详细一点的话就是魏国使臣不幸身死，三位掌门受伤被桃源观冯山长救走。”

冯梓嗤笑了一声，看向天边。

“他们都不是傻子，在魏国魏君就是天，魏君被我逼退 ，这种事情魏国自然不会宣扬他们的天受挫，反而要将此事压下来。

而正道那帮人也不是傻子，你知道，如今正道联盟各个宗门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太极道？”

胡乁听说此话，有些不确定。

“不，太极道远在天边，现在正道联盟最大的敌人，正是压在他们头顶之上的魏国，而我此番展现了实力，逼退了魏君，他们会怎么做？”

“拥护你，结交你，将你作为他们反抗魏国时候的剑。”

话说到这份上了，胡乁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我抓了他们三个掌门，他们不仅不会攻击我，反而还要拥护我，因为他们摸不清我的实力，只能当做我真的能反抗魏君。

而现在对于深陷魏国的诸多宗门来说，我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再加上魏国刻意的不宣扬，之后桃源观不仅不会和正道联盟交恶，反而会交好。”

“冯梓......你什么时候开始会玩这些阴谋了？”

胡乁看着冯梓，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却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阴谋？不不不，师姐，我的一切谋划都是阳谋，我就是要他们明知道这是个火坑，也要往里面跳。”

冯梓笑了笑，抬头看向胡乁。

“师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准备和我回桃源观去了吧。”

“......”

胡乁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仇恨吗......哈，仇恨啊......”

冯梓见状，又抽了一口烟，吐出金色的云雾，脸上少见的有了些落寞。

“此去一别，就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了。”

“是啊，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了。”

冯梓点点头，也不回头，就这样看着天边。

“那我走了。”

“嗯，在魏国境内游荡复仇，只做这点小事的话，就不要不小心死了，不然我会笑话你的，师姐。”

冯梓没有回头，他知道，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别让我笑话你啊，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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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

“你来了啊，维娜。”

冯梓对着维娜点了点头，这半天时间，他一直坐在这云峰山顶上，不是不想离开，实在是这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恐怕马上就要死了。

这样想着，冯梓指了指一旁睡着的李夬，对着维娜交代道：

“你替我把李夬带回桃源观去安顿一下，另外这只手你也一并带回去交给我，知道吗？”

说着，冯梓拿起自己的右手，随手扯下，一同递给维娜。

“是，我主，那您的身体......”

“这具肉身啊......结构已经完全乱掉了，修不好了，应该马上就要死了才对，不过应该还能发挥一点余热吧。”

冯梓又咳了两声，吐出一口献血，他身上的皮肤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脸上的五官如同融化了一般随意的流淌而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一个人形了。

“这样吧，维娜，你把我这具身体带去益州，交到随意一个我手上，他会知道该怎么利用这具身体的，咳咳咳咳咳咳......”

“是，我主。”

维娜恭敬行了一礼，接过断手，又去提起了昏迷不醒的李夬，左右晃了晃，又一个维娜走了过来，恭敬的将冯梓的肉身抱在了怀里。

“我主，您可以去休息了。”

“嗯，晚安，维娜。”

渐渐的，维娜怀中的冯梓就这样没了生息。

“我主他......死了。”

“嗯，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每一次见到这一幕都觉得......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

“执行任务吧。”

短暂的，似是默哀一般的沉默过后，两个维娜抬起头来，互相点了点头，就向着南国的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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