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了目标，冯梓的修炼也就越加勤奋起来。期间胡乁来了几次，送来了几本与他本相相关的典籍。

至此，冯梓也初步确定了他的本相是指向千手千眼的“全知全能”路线。不过这条道统最终指向的却是“盲目痴愚”的混沌道祖。

冯梓搞不清“全知全能”和“盲目痴愚”只见到底有什么内在联系。不过至少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条路不是一条走不通的崎岖小道。

虽然按照典籍上来说，也并不好走就是了。

此后，冯梓便过上了日夜修炼的生活。点燃气海，铸就金丹，这原本艰难的一步此时在过量的命数加持下不过一迈步的功夫。

又静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冯梓终于练就一颗金丹，算是正式踏入了修仙世界了。

唯一的问题是。冯梓内视紫府，看向那颗滴溜溜打转的金丹。那金丹看上去并不是光滑圆润的样子，而是像是一堆眼球的集合体，凹凸不平的。

“大概是道统特性吧。”冯梓实验了一下法力运转，发现并无问题。甚至法力运转速度还远胜于书上所记载的常规金丹。

“一息三千六百转。还可以，比我当年还多些。”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冯梓浑身一激灵，差点就要显出三头六臂拔剑砍人。

一回头，却见一个肌肉虬结，铁塔般的大汉站在他背后。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但冯梓神识中眼前却空无一物。

“不要太信任你的神识。这世界上遮掩神识的方法比遮掩视线的法子多多了。”山长如是提醒了一句。又递过来一本功法。

“你的情况小六已经跟本座说了，不过我观中大多修炼千面道祖道统，并没有通向混沌道祖的‘全知全能’道统的功法。”

说到这，山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本座去别家山上帮你抢了一本来。到合体期的，你拿着练练看看吧。”

冯梓听着这话愣了一下，看着那本隐隐沾有血腥气的功法，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也不用太感激本座。”山长看了愣在原地的冯梓一眼。“本座一向不擅长教徒，但你既然是本座座下记名弟子，起码不能亏在功法上。”

说着，一把把那本功法塞进冯梓怀里。一转身，就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了。

冯梓手足无措的拿着那本功法，愣了半晌，才将其塞入怀中。冲着山长消失的方向行了一礼，久久不肯起身。

自父母死后，冯梓随着难民漂泊许久。也算看尽了世间冷暖，这突然而来的好，冯梓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冯梓拿出功法看了一眼，功法无名，封面上仅仅画了一副千眼千手的图样。看着与他施展三头六臂时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仔细翻阅后，冯梓也理解了这功法的奥秘。

“说白了就是越疯越强呗……”准确来说，是修炼这本功法会直截了当的接近“全知”，而“全知”自然会带来“全能”。

但是人的肉体与神魂是有极限的，哪怕修炼到大乘期，也远远达不到能够接受“全知”的标准。而在无法承受的情况下贸然感受“全知”，就无异于主动投身疯狂的深渊。

“怪不得功法上的注释都写的疯疯癫癫的。恐怕修炼者都是一群想要去拥抱全知的疯子吧。”冯梓又仔细阅读了一遍，这样想到。

不过，之后的道路倒是清晰了。副作用再大，至少也是一条能走通的路。没有选择的冯梓实在也没资格要求太多。

“那就先这样修炼着吧……”冯梓这样想着，干脆就趁着此时洞府灵气正足，盘膝而坐，修炼了起来。

…………

……

“冯梓！冯梓！醒醒！别发疯了！快醒醒！”

在呼唤声中，冯梓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坐落在群山之中的小竹屋。而是另外一副景象。

破碎的内脏，干涸的鲜血，倒塌的楼房，碎了半边的脑袋上还挂着一颗无神的眼珠。满地残尸败肢，好似一场死亡的盛宴。

在他眼前呼唤他的是胡乁师姐。看上去状态极差，身体碎了半边，甚至能看到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她半边脸已经化成了某种蠕虫的样子，可以从它裂开的大嘴中看到层层叠叠的尖牙。

甚至就连胡乁仅存的一条腿也变成了类似螽斯的形状，上面还裹着属于人类的皮肉，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有一种异样的扭曲感。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