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婉也是没想到。

调酒师调好了两杯酒，但是识趣的没吭声，看着这三个人面面相觑，莫名觉得有一丝异样在蔓延。

许婉婉自嘲的一笑：“也是我蠢，没往那方面想。”

难怪她当初乍一听，觉得异常耳熟，没想起来也没深思，横竖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不重要。

这也不怪许婉婉没多想，梁佑郄虽然秦素月提过，到底不亲近梁家人，提过但不多，最多的还是梁佑京，平常谁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用梁郄？”许婉婉转而抬抬下巴，询问了一句。

梁佑郄抿了抿唇，解释：“不想你因为我是梁家人心有顾忌。”

追他的女人，心里盘算的是什么他闭着眼睛也想得到，无一例外恭维讨好居多，他不喜欢。

也不希望许婉婉因为这一层身份而多些顾忌或者其他的，他只是他。

“什么顾忌？讨好你？”

许婉婉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们梁家人自我感觉都挺不错的。”

梁佑郄面色一变，急急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打住！”许婉婉说着，五指并拢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是不是都无所谓，就此别过，不用多解释。”

许婉婉对梁家人没什么好感，就是有滔天富贵，憋屈成那样，有什么意思？

十成概率就有十成，梁家父母也看不上她。

说罢，许婉婉拉着秦素月就离开了。

梁佑郄上前追了两步，看见秦素月扭头警告似的看他一眼，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

他想起来秦素月那天说的话——“小郄，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妈看不上她，或者她进了门，也像我一样，就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又想起来他妈说的话——“你要是找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我就一头撞死！”

这让他的脚步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一步，一股子窒息在心中蔓延充斥。

许婉婉走后，还是忍不住狠狠的说了一句：“梁家，晦气！”

秦素月中肯的评价：“有一说一，他妈过于强势，对于儿子教养也很上心，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花边新闻，比起上京这一众豪门，算得上是清流，梁佑郄的确是没谈过恋爱，反正他妈是不愁儿子找不到媳妇，不过梁家这条件，倒也的确如此。”

“那又怎样？姐不为五斗米折腰。”

主要许婉婉也是看见秦素月那样，对梁家这种顶级豪门也算是很熟悉了，每回去梁家都是一肚子气回来，再加上梁佑京这码子事，实在是对梁家人很难有好感。

说着，许婉婉笑眯眯的看着秦素月：“月月姐姐，我直接求你好好混。”

“成为大画家！一幅画千金难求！”

“我就给你打下手，混吃等死，嘿嘿。”

许婉婉也是国画生，不过没坚持下去，考上大学后，时间天天在网络上混迹，反而对设计剪辑这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学的同时，接小单全当零花钱来源，四年坚持下来，进步非常大。

再加上毕业这几年，国画彻底荒废了。

“行行。”秦素月满口答应。

又问她：“你对梁佑郄什么感觉？之前不是在接触了？”

依秦素月对许婉婉的了解，觉得还是有好感的，不然许婉婉也不能去接触。

许婉婉也大大方方点头：“是有好感啊。”

“但这才多久，姐又不是没谈过，以前那样都过来了，这点儿好感算什么？”

“及时止损，我跟他不合适。”

秦素月轻轻拧了一下许婉婉，咬牙切齿的：“我他妈——你这会儿知道及时止损，我跟程君闻，你劝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婉婉佯装“哎呀”一声，然后回她：“我的好姐姐，能一样吗？”

“程君闻那性格跟梁佑郄天差地别，前一个太野了，比较起来，后一个显得太柔。”

“这要是换成程君闻那样的，我直接坐享其成。”

“依情况而定，再者说了吧……”

“我只是有点好感，没到那一步，那你舍得吗？不是舍不得吗？”

“我跟你说及时止损，你那心里又不得劲，我还说什么，想谈就谈了，况且你又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打你俩缠上了，我看程君闻对你的热情不退反增。”

凉风习习，吹过许婉婉的面颊，带起鬓角凌乱的发丝飞扬至眼前，许婉婉也不觉冷，刚刚喝了一杯酒，只觉得喉咙一直延直胸口处发热，抬手揽了一下发丝别到耳后，这会儿是有点酒精上头在里面的，豪言壮语：“你俩直接谈了好吗！”

“我看着都甜，草！”

秦素月：……

其实想起他，秦素月也觉得心尖好像泛着丝丝甜意，像是粘稠的蜜糖拉起丝。

黑沉沉的暮霭笼罩着上京，霓虹闪烁，万星璀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高耸而立，开阔的柏油路中界限分明，来往车辆川流不息，高架桥上也同样的汽车驶过，尾音不断，流璀璨的夜景迷人眼。

两人也没再叫车，一路有说有笑的，就当晚间散步，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走了回去，一直回到了家，瘫在沙发上，才觉得累，但又一种运动过后的充实感。

此刻程家别墅中，灯火通明，明亮一片。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在餐桌上吃饭。

差不多的时候，程莫梵突然放下碗筷，说了一句：“梁董的大儿子离婚了。”

这话是看着程君闻说的。

今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消息就已经在上京传开了。

程君闻听此，压下眼底那一点儿笑意。

时落云不解：“离了就离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

程君香看着程君闻，又看了看她爸，也觉得这句话没头没尾的。

程莫梵冷笑了一声：“这就要问问你儿子了。”

你儿子——

此言一出，时落云就知道程莫梵是生气了，还是非常生气。

“跟……君闻有关系？”时落云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

程君闻坦然的抬眸对视上自家老子的视线，眉梢上扬：“有什么问题？”

竟然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看样子心情还颇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