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闻见她面色逐渐难看起来，伸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秦素月一愣，看了一眼程君闻，又重新挪开视线，眉头到底是没再皱着了，然后开口对着那边的人回道：“你找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没办法？你找梁总，肯定有办法的。”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提啊，对不对？实在是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前不久我又签好了好几个合同，这要是违约金加起来，是要我的命啊！”

“月月，你帮帮爸，就最后一次。”

“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可这种时候，秦素月要怎么开口求梁佑京？

难不成同三年一样，还把自己抵给他，两个人不计前嫌的继续重头来过？

可能吗？不可能。

霍律师那边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她说不离就不离？

人家又怎么想？

“不是我不帮，我帮不了。”

“月月，爸知道这些年对你疏忽了，但是你妹妹那时候还小……”

“现在跟我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也从没说过您什么，不是我不帮，我是真的帮不了。”

“梁佑京……他外面有别的女人，我想离婚，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

秦父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你怎么不早点说？爸知道了，我想想别的办法。”

秦素月抿了抿唇，电话被挂断了。

“姐姐，怎么了？”

“你有任何事也可以找我，嗯？”

秦素月摇摇头：“我爸公司出了一些问题。”

程君闻神色一顿，眸色略沉，安抚她：“别担心。”

转眼又是大半月过去，天气晴朗夜渐短，午时温热早晚凉，已然是入了秋。

十月末，秦素月陪着程君闻去医院拆了夹板。

好在不严重，恢复的也很好，医生照例叮嘱了几句，两个人就出了医院。

程君闻跟她说：“还是姐姐照顾的好。”

秦素月看他彻底好了，放下心，不想他因为自己落下什么病根或者其他之类：“还是要多多休息。”

“姐姐，十一月五号的时候要开庭了。”

程君闻突然跟秦素月说。

秦素月一惊：“这么快？”

还有一个星期。

“不快了，梁氏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

“梁佑京最近估计应接不暇。”

官司加上竞标，够他忙的。

秦素月不清楚公司的事情，知道梁佑京以前就不算特别闲，相比较她，她就清闲多了。

“到时候需要姐姐出庭，姐姐别怕，问什么如实说，剩下的交给霍律就可以。”

“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提前跟你说，是想你有个心理准备。”

“好。”秦素月点点头。

程君闻刚说完，就响起了电话，看了一眼，程君闻眉眼顷刻就冷了下去，接通：“等下说。”

“姐姐，今天还去我那里吗？”

不出意外的，程君闻听见她说：“不去。”

“那我先送姐姐回古城。”

这秦素月没拒绝。

秦素月一进门，许婉婉就从沙发上蹦下来，给了她一个满怀：“月月！”

“你可以啊，都跟人住一块儿了？”

“我差点以为你要抛弃我们这个家了。”

“行了，我没说你呢，我回来了几次，你都不在。”

“好意思说我？”

“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干嘛去了？”

许婉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之前认识了一个弟弟，他好像……是在追我？”

“呦。”

“多大？”

“二十六。”

秦素月点点头：“女大三抱金砖啊，也不算特别小。”

“那三岁一代沟听过没有？拉倒吧，八字还没一撇。”

秦素月一听，下意识就想到了程君闻，三岁一代沟。

程君闻好像才……二十一？

差了八岁，秦素月猛地惊了一下。

“他一个没谈过的小纯情，知道什么？”

“那玩的花的，你放心？”

“这倒也是。”

“说起来，程君闻以前……”

秦素月心里一跳：“以前怎样，跟我也没关系。”

许婉婉看着秦素月张口就反驳，若有所思：“月月，你想没想过，你离了婚之后，跟他怎么办？”

“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吗？”

秦素月摇摇头，语气肯定：“我会跟他了断的。”

“然后就出去旅旅游啊，多画画，也挺好的。”

“说起来，以前我总想走遍各地，结了婚反倒忘记了这一茬儿。”

“行啊，咱俩一起去！”

“潇洒走一回！”

“社畜当了这么多年，赚了钱也该让自己放松放松。”许婉婉的家境还可以，双职工，都有退休金，还有一个哥哥已经结了婚，父母也开明，不逼许婉婉结婚，所以许婉婉的压力不是很大。

这也是养成她这种无拘无束的性子的重要因素。

程君闻送了秦素月回去之后，就拨了电话回去。

“说。”

“方家到处求人，但是没人敢帮，方氏很快就扛不住了，接下来是……”那边的人请示了一下。

“蓄意谋杀，自然是牢底坐穿。”

“明白。”

“查一下临海的秦氏最近出了什么问题，还有三年前的。”

程君闻怎么也没想到是方元寒动的手脚。

程君闻大概是知道因为自己，他以为说的够清楚了，没想到居然还这么不知死活。

这事儿他也没敢让秦素月知道。

怪他。

程君闻压抑着心底莫名冒出来的一股子的躁，车速稍稍加快了些许。

突然想起来，自从他和姐姐开始之后，就只去飙了一次车。

程君闻才回到家，就收到了传过来的资料。

全都是关于秦氏的。

这些东西并不难查。

程君闻打开电脑，一目十行一页页的看过去。

“三年前……”

“果然有梁佑京的手笔。”

“姐姐应该还不知道吧……”程君闻关上了电脑，彻底清楚了三年前是怎么一回事儿。

梁佑京的手段可真是不怎么光彩。

只可惜，当时他没回国，如果……如果他早回来一年。

结局肯定不会是这样。

好在，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姐姐只能是他的。

程君闻又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来。

翻开封皮，赫然就是“风险评估”四个大红字。

程君闻随手就翻了两页，咬开笔盖，圈了几个点出来。

因为程君秋的关系，程莫梵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个竞标也给了程君闻，让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