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京深吸了一口气，最近本来月月就在跟他闹，只能沉声道：“妈，以后月月来，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带她回来了。”

“别以后了，我也不想再来。”秦素月只觉得有点悲哀，秦家秦家她像是一个外人，婆家婆家对她是一点儿都不待见。

怪不得有人说，女孩子长大是没有家的。

“她哪点儿值得你喜欢？想嫁进去梁家的女人多的是，我看当初那个季雨就比她好很多。”

秦素月笑了一声，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呼吸，这两天头一次语气低缓缓的对梁佑京说，颇有些无力感：“梁佑京。”

“季雨？”

“我有什么理由跟你继续？梁家一直都不欢迎我不是吗？”

“那都是以前……月月，我们在外自己住，平时我们也不用回来……你非要跟妈犟嘴干嘛呢？她脾气就那样……”

“以前我为你忍气吞声，现在我凭什么？你现在又值得我为你忍气吞声吗？”秦素月又戾声道，狠狠的挣脱梁佑京的手，不惜手腕都擦红了一大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来了也没坐下，又扭头走了。

梁佑郄看着这一出闹剧，下了楼：“何必呢？嫂子都已经进门三年了。”

“三年不要孩子也是哥同意的。”

“妈，你何必再去掺和他们一家的事情？”

“你还提季雨……”

梁佑京怔住了，第一次对自己母亲露出厌倦来：“妈，你高兴了？”

“你非要提季雨？”

梁母也傻了，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都这样说她，嫌弃她多管闲事？

她可是他们的母亲呀！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两个儿子都这样对我……”

梁母自己出生就比梁家低一截，也是走运被梁家当家人看上，自己当了梁家主母后，反而对儿媳妇挑剔起来。

……

梁佑郄也不说了，多说多错的，转而问道：“哥，你不去找嫂子吗？”

梁佑京才好似回过神，立马大步出去。

湖畔杨柳某处小别墅内。

一室昏暗，没有拉灯，落地窗开了半扇，只有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照亮半边房间，程君闻盘腿而坐，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刺眼的白光映射在程君闻的脸上，戴了一副半框的蓝光眼镜，镜片隐隐有些反光，口中的翻涌的烟云，缭绕在唇齿之间，随后又飘散在空中。

电脑屏幕赫然是一个被放大的地图，地图上一个红点一动一动的，到了某处停留了一会儿后又返回了。

程君闻关了电脑，抬手按灭烟蒂，放在烟灰缸里，接着拨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怎么了？”

“姐姐，你在哪儿呢？今天晚上月亮很好看。”程君闻抬头看着窗外一弯素月，莫名想到她耳朵上那颗精致小巧的月亮耳钉，还有她。

“没事我挂了。”

“姐姐别挂，我想……见你。”程君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夫之妇。

他知道。

但是他唇齿之间只要一咀嚼“秦素月”这三个字，心脏就下意识的漏了一拍，跟着了魔一样，不受控制的跳。

就像大一那次看见他，再也没能忘掉，没什么交集，但是那一日，她的样子他还能记得清晰。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然后出乎程君闻意料的报了一个地方。

程君闻今天看见秦素月被梁佑京带走的那股子焦躁立刻被抚平了，就像是久逢甘露，渐渐的居然漫出一丝愉悦来。

“好，姐姐等我。”

程君闻拿下眼镜随手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拿了外套，立刻起身出了门。

程君闻急着见她，车速也很快，马上就到了，就见秦素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

“姐姐。”

秦素月抬头的瞬间，同时肩上也落下来一个外套。

“来的这么快啊。”

程君闻半蹲下来，仰头看着她笑：“因为想见姐姐。”

秦素月轻笑一声，可能是月色太温柔，也可能是夜晚情绪格外汹涌，鬼使神差的去揉了揉程君闻的发顶：“还挺软的。”

程君闻一愣，站起来，半弯着腰打横抱起秦素月，桃花眼潋滟生色的看着她：“姐姐，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然后抱着她上了车。

秦素月难得温顺，什么都不想干，只觉得心好累，抱着就抱着吧，又不用自己走路，多省事。

就在程君闻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似有所觉得看了一眼后视镜。

顿时车子疾驰而出，没入浓浓的夜色当中。

“姐姐，你在自己手机上装个东西，会吗？”

“嗯？”

秦素月疑惑道：“装什么？”

程君闻侧着脸抬了抬下巴，向着自己手机的方向：“你拿我手机，传一下。”

“干扰定位的，梁佑京会查你行踪。”

秦素月了然的点点头，拿了他手机，没有密码，一按就开了，软件也很少，一页就放完了，社交软件就只有微信。

令秦素月一顿的是，这小兔崽子的手机壁纸是她。

看样子就是那晚在帝豪门庭拍的。

她整个人侧躺着，枕着他的胳膊，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禁闭双眼，红唇紧紧抿着，睫毛长长的落下一片阴影在下眼睑上。

秦素月憋下去想要问出口的话，指了指屏幕：“是这个吗？”

程君闻侧脸看了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说：“是这个。”

秦素月很快就传好了，装到了自己手机上，然后把他手机放回原位。

程君闻察觉到了，夸她：“姐姐好乖。”

“小兔崽子，我比你大，没大没小的。”

程君闻嘴角一挑，加快了速度。

梁佑京一来，就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月色，晚上太黑，这边有点偏僻，没有路灯，车牌号看不清。

梁佑京接通了蓝牙：“于洋，查查夫人的定位。”

几分钟后，于洋很快答：“在上塘附近……断了。”

梁佑京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上塘附近，可不就是他这的前方不远处。

断了？

“妈的！”

梁佑京又打了电话给秦素月。

没打通。

是关机状态。

如此循环，梁佑京怒极反笑：“秦素月，看来我对你真的是太过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