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禹：“嫣嫣。”

鹿嫣又一次被拒绝，她郁闷地看着那个拒绝她的人。

“干嘛。”

慕容禹：“我想......”

鹿嫣立马打断：“不！你不想！”

开玩笑，他们才休息多久？

慕容禹：“或许你想......”

鹿嫣：“不！我不想！”

慕容禹：“不，你想。”

系统：“不，你想。”

鹿嫣：......

她彻底瘫在躺椅上，听慕容禹说：“嫣嫣，我会保护好你的。”

其实，慕容禹也以为鹿嫣是神，若不是神，也与神有关。

不然，怎么会厄兽遇到她，就失去了恐怖的恢复能力？

过了半晌，鹿嫣才说：“那就去吧。”

其实慕容禹说会保护好她，她相信。

问题却不是这个问题。

她总觉得，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她确实应该回雾城，去帮他们。

慕容禹一个这般正直的人，想回去再正常不过了。

可她不是。

她前二十年只是生活在和谐社会的一朵富贵花。

她连杀鸡都没有见到过，更别说，这么多人。

她可以杀妖兽，告诉自己那不是人类。

她可以看青云咽气，因为青云的灵魂还在。

可是那场妖兽来袭，彻底撕裂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平静滤镜。

哪里有什么平静？

原来，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残酷的。

鲜血落到她的帏幕上，落到她洁白的手上。

真正的死尸躺在她面前。

她不是胆小，只是没见过。

所以犹豫了。

她从前的生活太和平了。

所以她发愣。

她心里泛恶心，但恶心有什么用呢？

没有用，于是她顺从系统，拿起了剑，尽管手在抖，也毅然往天上去。

她毫不意外地赢了。

可是，她好像也输了。

向所谓为她好的系统认输，向她既定的命运认输。

所有事情都好像在推她往那条路走。

那么她鹿嫣，就算输也要输得有个性。

她对上慕容禹的视线，道：“但，我不会出面。”

慕容禹看不清帷幕下的是怎样的眼睛。

他下意识道歉：“嫣嫣，对不起，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去。”

鹿嫣知道慕容禹说的是实话，他不会道德绑架。

“你自己去是想死在那里吗？”

鹿嫣恶意满满说。

不管怎样，她就当他道德绑架！

和系统一样！

系统用那些人绑架她，他用他自己！

他们俩没什么区别！

“嫣嫣，我......”

他其实明白，每个人救不救别人是自己的权力。

但若有那个能力，选择了不救，事后许多人都会后悔。

比如嫣嫣。

这么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其实对万事万物都很温柔的一个人，他怕，往后嫣嫣会后悔。

他没看到鹿嫣发红的眼眶。

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一个冲动，就上前抱住了她。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接触。

背也好，公主抱也好。

都没有这个强硬的拥抱来得热烈。

“如果你不高兴，就打我吧。”

仍然是温柔而低沉的声音。

鹿嫣没忍，她脑袋狠狠在慕容禹胸膛撞两下，撞得帷帽都掉了。

“臭慕容禹！”

本来任她发泄的慕容禹看到她的发泄方式。

忙不迭用温热的大掌止住她圆润的脑门。

“别用头，会疼。”

他心疼地揉了揉她撞红的脑门，对上她泪盈盈的双眼。

他一时怔愣住。

第一反应竟然是，哭着的嫣嫣也好好看。

他不由身体紧绷，也不再拉近怀里的人。

温声哄道：“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嫣嫣的感受，嫣嫣用这个打我吧。”

他把自己的手递到鹿嫣小手中。

鹿嫣当然不客气。

但她举起大手，扬了两下没扬动。

眼看怀里的小东西马上要哭出声。

慕容禹抬起另一只手，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拳。

一拳下去，他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鹿嫣一下子目瞪口呆。

她柔软的小手阻止慕容禹的再一拳。

“我还没打呢！你凭什么打！”

磁性的声音此刻带了些沙哑：“好，那嫣嫣打。”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根玉棍，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放到她手里，精致又轻巧。

鹿嫣站在慕容禹面前，只勉强到他胸膛。

她费力扬起头，才把疑惑的视线对上慕容禹的眼睛。

她试探性把玉棍打慕容禹身上。

慕容禹闷哼一声，道：“这是爷爷留给我的捣药杵，拿着轻巧，落下沉重。”

看着慕容禹嘴角的血丝又扩大了些。

鹿嫣垂下头，把捣药杵放回慕容禹手里。

她心里的一阵委屈已经过了。

“算了，下次再打。”

慕容禹：“没关系，嫣嫣打吧，我不疼。”

鹿嫣撇了撇嘴，道：“你不疼我还疼呢！你胸口怎么那么硬啊！”

娇气的声音又恢复以往的活力。

慕容禹赶紧哄道：“都是我不好，我给嫣嫣揉揉。”

他还在自己胸肌上拍了两掌：“都怪它，撞疼嫣嫣了。”

鹿嫣又是哼哼唧唧半天，才让慕容禹哄好。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他们周围不知何时围了很多人。

没离他们太近，就是听墙角的那种。

鹿嫣：......

丢死人了！

她一把推开慕容禹，就跑进大殿。

只要看不见她，他们听墙角的对象就不是她！

事实上，就算那些人听到了啥，都只会有一个感慨。

那就是：神女实在太可爱了！

欺负神女的慕容禹实在太可恶了！

于是，鹿嫣进大殿了。

徒留慕容禹在原地面对一众杀气腾腾的眼神。

进大殿的鹿嫣也一瞬忘记刚刚的尴尬。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好一会儿，才大声喊道：“混元！地板和那么大的珠子呢？”

是的，殿内那些装饰都没了。

没了那些珠子，如今大殿里面看着阴沉而昏暗。

如果说当初的大殿是空旷，如今的大殿就是空荡荡。

真的连地板都没留下。

好不容易结束工作的混元，欢快地准备过来找鹿嫣贴贴。

结果在门口就听到鹿嫣的吼声。

它小小的身体一僵。

以机械的步伐转身，预备离去。

心里还在默念：嫣嫣没看到我，嫣嫣没看到我。

可惜，它的祈愿注定落空。

下一瞬，它整个兽腾空。

它四足还在惯性地往前走。

“跑？”

鹿嫣的怒气很快转移到这个小东西身上。

想到她刚刚踩的一脚灰。

她一字一顿道：“去，把，地，板，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