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这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竟能让人这般沉迷”生死棋盘前方，道衍的主体意识恢复过来，大量的记忆，从他的那些分身上传来，就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次次轮回。

那真实的感觉，除了让他感到兴奋之外，还让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

但他对这样的结果，反而非常满意。

这是他第一次体悟到慧岸化身之外的生命历程，与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像韩天说的那样，让自己的那些分身，觉醒记忆，反而让他们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体悟不同的人生。

有人挣扎一生，最终在绝望中毁灭；有人酣畅淋漓，登临绝巅；也有人碌碌无为，享受一世富贵……

每一个经历，都让他的视角，延伸到全新的方向。

如今，站在这天地的最高处，再回头去看芸芸众生，只剩下一句发自内心的叹息。

“众生皆苦啊！”

道衍的脸上，不知道何时，竟然流下了泪水。

他将自己的泪珠，凝结成一颗小水珠，凑到自己双目前方，仔细的感悟着其中的百般滋味。

“喜怒忧思悲恐惊……”

“巍巍天地，诸天神灵，在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犹如一张白纸，一捅就破！”

“正如我面对源力，哪怕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参透其万一”

道衍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生死棋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扭头向着那些窥探诸天的水球扫视了一圈，暗暗做了决定。

他的身体，开始释放出璀璨的光芒，无穷无尽的慧岸规则之力，开始涌入水球后面的诸天万界。

他以极其强大的力量，镇压着狂暴的慧岸规则，让它游走在天地之间，开始被众生参悟。

他还将自己对于慧岸之力的感悟，以及慧岸的真相，融入每一缕慧岸规则之内，等待着众生参透其中的秘密。

“我能够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若有一日，有超脱者能够成就那位道友的道法，也算是我的初心，没有被白白浪费”

道衍又分散出一些自我意志，进入新一轮的轮回重生中去，他要尽可能地感悟众生的七情六欲，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完整。

“也不知道，那位道友，还会不会回来？”道衍想起了韩天。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道中人，他对于其他的慧岸化身，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老爷爷，你又来这里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我师尊有没有回来？”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源力波动。

它已经远离了道河，就连道衍，也不知道源力波动所在的方位。

不过，借助韩天留下的慧岸之力，他还是能够轻易的找到这个源力波动。

“小友，你不必担心你那师尊！”

“那位强者道法通玄，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创造出慧岸，你师尊能够跟随左右，反而是一场机缘”

“时候到了，你们自然会再见的！”

道衍感知着源力波动内部的变化，缓缓地将神念收了回来。

源力波动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源力气泡，里面演化出诸多世界，慧岸规则正在迅速增强。

这些年，他时不时会来到这里，与燕雪瑶分享自己的道。

他担心，随着源力潮汐的不断推动，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或许，到了一定的极限，他也无法找到这个源力波动。

“小友，今日我们来探讨一下源力……”

……

“爹爹，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元灵子掌控的慧岸内部，韩天盘坐在蒲团之上，体外的五个莲台，不断的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

那悟真也真够狠的，临了还要将他返本归元，让他的自我意志，变成了一个初生的生灵。

哪怕韩天依旧拥有慧岸之力，依旧难以在短时间内，消除悟真带来的影响。

“想起了一些东西，似乎又忘记了！”

“元灵子，你说我还能够找回自我吗？”

“……”元灵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可否认，他也对这件事，没有半点把握。

悟真的最后一击，可不是单纯的攻击。

他虽然没有夺走慧岸的掌控权，但实实在在地借助整个慧岸的力量，凝聚众生的意志，对韩天的自我意志，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清洗。

有些东西，只要有一丝改变，结局就会完全变化。

更别提，自我意志是一个生灵能够自我认识和自我行动的基础。

这就像是一台计算机，输入一串英文字母，与输入一串汉语文字，所带来的本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记忆的韩天，会迎来越来越多的全新记忆，当这些记忆，与陆续出现的另一段记忆发生反应，最后产生的结果，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元灵子虽然很想给韩天一个准确的答案，但他也知道，说出来就等于欺骗。

“爹爹，您放心，以您现在的实力，除了慧岸化身，还有谁是您的对手？”

“哪怕失去了记忆，也没什么！”

“这样吗？”此刻的韩天，无法判断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只能尽可能地恢复那些记忆，希望重新找回自我。

“元灵子，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我可怜的孩儿！”

神母现出身来，紧盯着蒲团上的韩天，眼眸深处带着点点忧伤。

元灵子微微皱眉，又向着茫然的韩天看了一眼，迅速地回到神母的身旁。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女娲娘娘，等到韩天的记忆，再恢复一些以后，再将此事告诉他吧”

元灵子点点头，算是做出了回应。

此事带来的结果，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好在，他已经将韩天曾经的道法，全都传给了失忆的韩天。

有了那些道法以后，不用担心韩天的自保之力。

天边的夕阳，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地底的冷气，已经开始升腾而起。

绯红的火烧云，照耀在首阳山上，辽阔的东海海面，还有真龙咆哮。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让韩天感到舒服的地方，元灵子尝试了很多次，最终还是将他送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