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悟真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闭上双目，连接整个慧岸。

在他的视野之内，有一道带着电流的光，穿透了慧岸之下的每一颗微粒。

从一粒尘埃的波动开始，到蛮荒巨兽内心深处的躁动，再到盘古等古老生灵的思维变化，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真正地做到了全知全能，唯一无法做到的，就是控制这些生命。

但他觉得，这些对他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因为每一个生灵，每一粒尘埃，它们的下一步变化，都会因为之前的举动与预想，让他提前探知。

时空内的一切，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慧岸……”悟真睁开双目，孤立在茫茫虚空，视野延伸到慧岸边缘区域，一股深深的恐惧，在他的内心深处爆发，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所以……所以我只是一个中介，随时都可以被取代？”

“我存在的意义，不是探索那个蒙昧的世界吗？”

“慧岸为何要产生第二个化身？”

悟真抬起手掌，掌心之上，有一团慧岸规则，如同旋转的气旋。

一个个生灵的画面，在气旋表面浮现，随时都会崩解。

“如果，我能够脱离慧岸，拥有一具独属于我的肉身，那我算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生灵？”悟真脑海中浮现出韩天的模样，他的存在，是悟真需要的一个后手。

“或许，我还可以创造一个强大的神魂，将自身的意志转移过去”

嗡嗡嗡……

慧岸之间，无穷无尽的光点飞来，汇聚到悟真的手中，最终形成一个由五大微粒构成的时空球，拥有着海量的初始智慧之光。

“我明白了！”

“我的全知全能，来自慧岸。如果没有慧岸的力量，我与那些生灵并无区别。”

“说白了，我就是慧岸力量释放的一个窗口”悟真穿透慧岸规则，出现在一颗明亮的太阳之下。

这是他诞生的地方。

在这里，所有的初始智慧之光，以一个点为中心，无限叠加在一起，最终使得中心点的光亮，堪比一轮太阳。

它既没有温度，也并不刺眼，却让人感受到异常的明亮。

叠加在一起的光线，由内而外的反向延伸，与整个慧岸息息相关。

悟真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地创造一切。

哪怕没有任何东西作为创造的媒介，只需要凭空想象，他的眼前，也会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东西。

“韩天，你可要给我快一点，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了”

悟真心念一动，一个蒲团出现在眼前，他迅速地坐到蒲团上，将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屏蔽掉。

……

浮空仙岛的一处隐秘洞府中，韩天封闭了洞府的大门，在周围布下大阵，然后从自己的体内，取出不久前凝聚出来的太极道果。

这座释放着雷霆的莲台，依旧是那般活跃，使得韩天体内的初始智慧之光，一直都在增强。

“元灵子，你来看看，这太极道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吧！对于你的太极道果，我也有几分兴趣”元灵子从韩天的识海空间飘了出来，落到前方的石台上。

他还是一副小孩模样，刚一出来，就发现韩天身上，散发着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爹爹！这就是你的太极道果吗？”元灵子疑惑的目光，从韩天身上脱离，转而将目光，落到眼前的莲台之上。

在他的感知下，莲台持续不断的释放着雷霆，其中大部分，是初始智慧之光和慧岸规则构成。

“这些雷霆……”元灵子脑海中浮现出灵目道人的身影，内心深处大受震动，“这雷霆之力，与灵目道人留下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爹爹！你确定，这是你修炼出来的东西？”

“我也想问你呀！”韩天满脸苦涩，他还真不知道这些雷霆如何产生，但那片慧岸世界发生的事情，让他深受震动。

元灵子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将目光，重新落到韩天身上，“爹爹，你尝试一下，看看是否能够感应到莲台释放的慧岸规则？”

“好！”韩天全神贯注地盯着莲台，脑海中一道神光闪过，整个人迅速虚化。

不到两个呼吸，原地留下的，只有一团诡异的慧岸规则，再没有韩天的身影。

“爹爹，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元灵子忍不住向前一步，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团慧岸规则。

韩天的太极道果，也在这时融入慧岸规则中去，如同一个人工智能，在规划着慧岸规则的运转。

“能！”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的确！”元灵子收起惊骇的目光，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内心深处感觉难以置信。

“爹爹，你变回之前的模样吧，我这就告诉你真相”

韩天闻言，并没有感觉自己发生了变化，很快就在元灵子的视野里，由一团慧岸规则，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手捧着莲台，感觉自己的神魂，又增强了几分。

似乎，他这次凝聚出太极道果以后，随时随地都在经历着突破，而且这实力增长的速度，还不是一般地快。

这种情况，让他惊喜的同时，也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恭喜你了，爹爹！”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突破逆乱一境罢了”

“不！爹爹，我说的事情，与你突破逆乱一境，完全是两回事！”

元灵子神色平静的道：“你感受不到那些变化，是因为你还无法完全掌控慧岸规则”

“等到你完全掌控慧岸规则，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

“不不不！你与我并不一样，你将超越我，成为众生之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元灵子目光深沉，目前来说，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从表面来看，这些变化，对韩天都是有利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天对元灵子猜谜似的回答，完全摸不着头脑。

“爹爹，还记得吗？你是那吞天老祖，盗取慧岸规则，再经过造物主，演化出来的生灵！”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你是慧岸规则。”

“可实际上，你还是一个生灵，一个无与伦比的，全新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