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惊愕、难以置信。

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卞氏的嘴唇都在剧烈的颤抖百感交集。

影子系统。

她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蠕动着嘴唇的卞氏，眼眸止不住的轻锁松开。

双瞳闪烁。

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卧底？！

这怎么可能。

看着卞氏的神情，影子系统好似也有些不忍下意识的想要抬手。

“你别碰我。”

卞氏一把将影子系统伸来的手打落，双眸凝望着他不住的摇头。

“你...影子，怎么会是你呢？”

她想过任何人会背叛。

在系统圈这么久，她早就对背叛习以为常，王朝之间的争锋、诸侯之间的争雄，暴君在位时这种事是很稀疏平常的小事，也是看了太多这样的画面，她也从不相信任何系统。

不管是对谁她都会留有戒备。

唯独两个系统。

润帝。

影子。

她从未有任何怀疑。

可惜润帝跟她背道而驰，两者之间已形同水火，影子系统是她在身边唯一相信的系统。

“影子，这不应该的呀。”

紧锁着双眸的卞氏望着面前的‘亲信’蠕动着嘴唇。

“你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留在我这里的眼睛，咱们相识时还没有那些家伙的，你是被策反了嘛，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他们派来的，我能够跟他们接触也是你刻意而为么？”

颤抖的低语声在昏暗潮湿的地窟中经久不绝。

自始至终，影子系统都低着头。

“你说话！”

忽然间，眼神颤抖的卞氏歇斯底里的叫嚷。

“说！”

“是从一开始，你就是假的么，咱们曾经构想的蓝图都是假的么，都是在耍我么？！”

“你说啊！”

“影子，你站在这听她吼什么？”忽然间，远处玩味的轻语声传来，一个满面桀骜的系统缓步走出，“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敬让你还能耐着性子听她在这里喊，不觉得聒噪么？”

近若癫狂的卞氏看到来者，眼中顿时露出惊恐之色。

“暴...”

“哟，好久未见。”来者笑吟吟打着招呼轻轻耸肩，“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了，退你到台前这么久，可惜真不怪我说你，你做的实在是太差了，给你们多的资源扶持，你却被阿润那个小娘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啊，竟然都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事，真是可怜。”

“你怎么可能会活着，阿润不是将你...”

“就凭她？”满眼桀骜的系统嗤笑着，“我可没我老爹那么傻，明明都大势已去竟然还留在王城里等死，你们打进王城的时候我早就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跟你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来这就是通知你，卞氏，覆灭狐族是上面留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由于行动失败上面已经对你失望，决定收回对你的一切扶持，你...跟我走吧。”

“扶持？”

卞氏凝眸看着来者忽然笑出了声。

“你们扶持我什么了，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我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可至今你们许诺我的，我却是一点都没有看到，还想让我跟你们走，暴欲，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来人！”

呼声落下。

然而，等待许久卞氏却是都未曾看到有一个系统有任何反应，那些曾经站在她面前喊着‘君上’的系统，此时都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动也不动。

“你们...”

蠕动着嘴唇的卞氏满眼惊色，暴欲也跟着嗤笑出声。

“喊啊，这不是你的地盘么，怎么没系统动啊？”暴欲眼眸中的笑意更盛，语气中的嘲弄更是溢于言表，“卞氏，你不会真觉得你能拥有现在的这一切靠的是你吧，你不过就是一介白丁，若非成了阿润那个小娃娃的侍女，你以为你能站到那高墙之上么，你要深思没深思，要智谋没智谋，要胆识没胆识，你也能称君了？”

望向卞氏时，暴欲的眼中轻蔑溢于言表。

“君，哪是那么好做的。”

“若非是看你好拿捏，又恰好是阿润那个棘手小娘们的身边人，你以为这君主的位置能落到你的身上么，要不是我们在背后扶持，你以为真有人会愿意跟着你来这儿？”

“你真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真将自己看成个君王了！”

地窟中的卞氏脸色铁青。

暴欲的那一句句话，就好似重锤一般不断的摧毁着她的尊严和骄傲，她自认为数千、上万年的筹谋，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这一切都是假的么？

“说个不信的，就算是那个名为春的傻子，他的段位都在你之上。”

“你以为你掌控了他。”

“其实...”

“他就是在哄你玩呢。”

“不可能，不可能！”卞氏双手握着拳头大吼，暴欲只是淡漠的摇了摇头轻挥了下手，“将她拿下！”

唰~~~

忽然间，一直沉默无声的影子系统左手狠狠锁住暴欲的脖颈，右手狠狠的插向自己的胸口处，硬生生拽出来一块儿布满了数据秘纹的数据核心。

“都退后，都给我退后！”

“影子，你做什么？”被锁着脖颈的暴欲眼中伴着震怒之色，却不想影子系统眼中满是疯狂，“让你的人退后，要不然我现在就触发自己的数据核心自爆选项，咱们一起死，退后！！！”

“退后，都退后！”

暴欲急促的高呼着，在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影子系统手上已经在倒计时的数据核心时，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意。

疯狗！

这特么就是一条疯狗！

他竟然拿出了自己的数据核心，而且还已经进入到了自爆的倒计时。

“影子，你可是我父亲精心栽培出来的，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我家，就为了个这傻女人，你竟然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暴欲哼笑着不住的摇头，“我明白你的要的是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让她走么，我放她走。”

都不等影子系统作声，暴欲就凝声高呼。

“都让开！”

“让卞氏离开这。”

将整条地窟通道都堵住的系统们朝着两侧让开，暴欲眼中也露出笑意。

“如何，她可以走了。”

依旧锁着暴欲脖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数据核心的影子系统却是头都未回，凝声低呼。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