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出来，两人就去了车站坐车回县城，骑自行车回余华大队的时候，遇到大队长跟牛叔拉着牛车往队里赶，牛车上坐着四位衣裳单薄的中老年人。

“大伯，牛大爷。”顾兮和周景琰打了声招呼。

“回来啦，你们先回吧，我们慢。”大队长朝他们挥挥手。

周景琰骑车前行，顾兮在后座上望着牛车上的四个人。

“琰哥，我们能帮帮他们么？”顾兮握着周景琰腰的手微微拽紧。

“媳妇？”

“琰哥，虽然他们现在落寞了，但是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不想他们把命丢在下放的地方，我们国家的发展离不开他们。”破四旧时期很多老教授老学究因为成分问题被下放，下放的环境艰辛，没有温饱，干不完的活，病了也没有药医治，一场风寒就可能要了这些人的命。

“好，你回去收拾点东西，我等天黑了送过去。”

“琰哥，谢谢你！”

“谢啥，你是我媳妇。”

回到家后，顾兮去带着一只烤鸡、一斤鸡蛋糕、一斤冰糖去接小东小怡，周景琰在家准备晚饭。

开门的是赵春燕，“三弟妹，你来了？”

顾兮把东西放在堂屋的桌上，“大嫂，我来接孩子们，这是大家带的吃的。”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呀！”小东听到顾兮的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

姚婶子也抱着小怡出了房间，小怡看到顾兮就伸着手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大伯娘。”顾兮接过小怡在她脸上亲了亲，“小怡是不是也想妈妈了？”

“这孩子要学步了，扶着炕走得真好，就是一下都不消停，你带着睡习惯了，今天午觉没见着你，哭得老伤心了。”

“是吗？我们家闺女哭鼻子啦！”顾兮又抱着小怡亲了亲。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姚婶子要到了桌上的东西。

“烤鸡是从市里带的，大家尝尝味，大伯娘我先带他们回去了，琰哥还等着回去吃饭呢。”顾兮可不敢久待，姚婶子就怕他们瞎花钱，能念叨上一个小时呢，拉着小东就走。

“这孩子。”姚婶子笑着摇摇头。

“娘，三弟妹这是孝顺。”

“娘知道你们都孝顺。”姚婶子拍了拍赵春燕的手，大儿媳老实勤快，又是她自己看中的。

* * * * * *

牛车上的四人被安置在了牛棚，大队长没有拉着他们在队里游行，都是些可怜人，这还是大冷天呢都穿着单衣，叹了口气大队长寻思了一下来到了周景琰家。

顾兮给大队长倒了杯茶就领着孩子回了屋。

“景琰啊，我知道这事不该来找你，可是大伯也是没办法。”大队长又叹了口气。

“大伯，有啥事您直说就成。”周景琰给大队长递了一根烟帮他点着。

“就牛棚那几个人，”大队长用力吸了口烟，“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没有几件行李，这大冷天的，我怕还没下地呢，人就得冻出好歹来。”

“大伯的意思是？”虽然他和媳妇是打算帮衬着，但如果他大伯能发话，事情又好办了些。

“牛棚和你这离得近，队里的人，除了老牛头没人往这边来，你看能不能？”大队长也不知道咋开口，这事没几个人愿意参合的。

“既然大伯这么说，我会帮忙看着点的。”

“那你媳妇那？”大队长也怕顾兮反对，影响人夫妻的感情。

“兮兮那我去说，大伯放心，兮兮能明白的。”

“那就行，那就行。那四个人是两对两口子。”事情谈妥大队长准备起身回去了，“量力而为，要花钱的地方和我说一声，你大伯我还有几个私房钱。”

“大伯，用不着您的私房钱，您留着抽烟吧。”周景琰笑了，没想到他这大伯还挺有同情心，都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了。

“那我回去了。”

晚上，顾兮和周景琰把孩子们哄睡后在房里整理东西，两床床褥被子用旧布抱着，太新了怕别人找麻烦，从空间找了几套衣服鞋子，顾兮都用剪子剪了几个口子再打上补丁。

“你再准备点粮食和吃食，他们不一定吃了饭。”

“行。”顾兮拿了10斤大米，10斤粗粮，2斤腊肉，一颗大白菜，8个大肉包子。“一次别拿多人，虽然这边没什么人，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嗯，先拿这些，我再背点柴火，其他的明天我再送。”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自己也拿不下这么些。”

“你多穿点，别冻着了。”

牛棚旁边屋子里坐着两对夫妻，都相对无言，他们两对中的丈夫都是出国留过洋的医生，儿女怕受牵连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唯独他们的妻子一直陪着他们，来这里下了放。

他们穿的单薄，屋里没有柴火，没有被子，他们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还好大队长之前有叫人将漏风的土墙和漏雨的屋顶给补好了。

“叩叩叩”顾兮敲响了屋门。

“你们是？”开门的是姓张的医生。

“我们进去说。”顾兮和周景琰进了屋。

“我是队里的知青叫顾兮来自京市，这是我爱人周景琰本队人，他是退伍军人。我们今天在路上的时候遇见过。”顾兮和周景琰将东西放在炕上，柴火放在了地上。

“我姓张叫张盛源，这是我爱人刘娟，那是裴君，那是他爱人李荷梅，我们都是京市的医生。”

“我带了些衣服，你们先穿上。”顾兮把衣服翻找出来。“怕被人看出来衣服是新的，我在上面打了几个补丁。”

“你们？”裴君诧异，连他们的亲生儿女都将他们避如毒蝎，这两个年轻人这是做什么？

“你们别担心，我们夫妻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才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我们没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顾兮将衣服递给两位女士。

裴君又看向周景琰。

“我听我媳妇的。”

“老裴，我们现在这样子，别人还能惦记我们什么？”张盛源无奈的叹了口气。

实在太冷了，四人总算是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这还有被褥被子一会你们铺上，你们没吃饭呢吧，我带了包子，你们吃。”顾兮不由分说的将包子塞给他们。“琰哥，你去烧下炕呗”

周景琰没说话，直接去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