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享受看着老太太害怕恐惧的眼神，沈倾辞嘴角噙着笑。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变态一样欣赏着一个人渴望求生，恐惧死亡的眼神。

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药，轻蔑的看着老太太。“怎么样？你救命的东西，要吗？”闻着着汤药的药香气，可都些好东西呢！不然也不能吊着她的命这么久。

老太太看着沈倾辞的笑脸觉得可怕，沈倾辞何时变成这样的？病症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她不能睡。睡了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她不能让沈倾辞得逞。她的两个儿子仕途之路一片光明，她应该是坐享齐人之乐，安度余生才是。她不该这么窝囊的被锁在这萧条的院里。

眼皮还是控制不住的塌下来，眼前一片黑暗。在黑暗里她好像看到许多片段，年轻时的后院之争

，中年时的婆媳之斗。以及沈倾辞生母去世前她趾高气扬的摸样。一幕一幕的飘过，她的意识也不再受自己控制，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个人世了，眼泪不甘的流下来。她强势了一辈子，一辈子不曾受过什么苦难，她不甘就这么走了。

沈倾辞讥讽的看着老太太流下的泪，不甘吗？她可不信老太太流下什么悔恨的泪水，一辈子狠厉的人，怎么可能在最后会有悔恨？不过，她确实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来看她的时间段里。再说老太太现在所受之罪和原主母亲生前所受才哪到哪。既然她想活，自己就让她活。她要让老太太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她该受的痛苦不是吗？

手中亮出一根银针，狠狠的扎在老太太身上。

“呃！”老太太被痛醒，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带看到沈倾辞的脸时。“啊！……啊！”吓的叫喊出声，只是久病在床，嗓子干疼根本就喊不出声。她只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模糊间沈倾辞的身影和她生母的重合起来。她好似看到那个女人生前枯槁的样子，现在正笑意盈盈的坐在塌前看着自己。

眼睛都快要瞪出来，脸上因为惊恐而变的狰狞。“不要，不要过来。”她似乎看到那个女人刚入府时的样子，温柔恬静，待府里的下人都很温和，一些小事从不责打。府里的下人都很喜欢这位夫人，那时府中被料理的很好。但——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她呢？老太太有些想不起来了。哦！是她待府中下人太好，府中下人背后夸赞她的温柔，被自己听到觉得她水性杨花到处勾引男人，会背叛沈泰。仟仟尛哾

后来她一直不孕，自己对她更是不满。不下蛋的母鸡要来何用？但她一直都是温顺听着训斥也从不反驳，加之沈泰一直护着她。

可后来，蓟州的远方表侄女姜氏来京都讨好自己。乖巧模样让自己很是舒心，看着姜氏常对着沈泰脸红，便动了心思了。那个不下蛋不能让沈家断后，便让丫鬟帮着姜氏送上来沈泰的床上。沈泰被姜氏也迷的团团转，姜氏使的一身狐媚功夫，让沈泰常常流连于她那里。

那个女人看在眼里，也不曾发脾气。而且没有戳破这层关系，将姜氏当表小姐吃穿用度都未曾克扣。可后来姜氏有孕，自己着急抱孙便让姜氏纳进府里，姜氏已孕期脾气难定为由没少明里暗里为难那个女人。自己看在眼里却没有插手，反而动了立妾灭妻的心思。

终于在姜氏生下沈心柔后，那个女人也遇喜了，自己想着姜氏铲下的是个女孩便想着万一这个女人产下男胎，那这沈府也算是有后了，自己死后也有颜面可以去跟逝去的祖先有个交代。没曾想，自己精心侍候九月怀胎产下的竟也是个女孩。大夫还诊断，她以后不能有孕。那怎么行，沈府不能无后啊！恰巧姜氏又有了身子，大夫诊过说男胎几率为大。

便动了立姜氏为正妻的心思。姜氏与自己同族，加上她乖巧听话会讨自己开心。再产下男胎便是为沈府立了大功的人，怎么不能坐稳正妻之位呢？可那个女人竟然强烈反对，反对？她有什么资格反对，一个连嫡子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做沈府的当家主母？

当即便列了七出之条将她贬为妾室。姜氏产下男胎后扶为正房夫人。谁知那个女人烈性极强，被贬为妾室生生举着辩驳书跪了三天后病倒在院里。姜氏以怕病气传给府中孩子为由把她抬到了一处偏院找了两个下人侍候着。下人觉得跟着她没有前途私底下苛责她，还讨好姜氏给那个女人的药里放了与病相反的药材。

导致最后抑郁而终，席面一裹扔了出去。风风光光嫁进来连一个墓穴都没有。牌位还是沈泰最后不知怎么执意要供奉在祖宗祠堂里，这事儿一直以来都是姜氏心里的刺，那个女人的牌位摆着，姜氏就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名不正言不顺，加上外界传言姜氏位置不干净。让姜氏把气都撒在年幼的沈倾辞身上，要不是秦氏时不时来照顾，怕是沈倾辞根本就活不到及笄。

看着沈倾辞笑的越灿烂，老太太心里就越慌张。“不要……走开！别害我……你都死了那么久了，何必还有回来？”那个女人一定是回来报仇来了，那个女人一定死的很不甘。

沈倾辞一愣，看着有些疯癫的老太太。死了那么久？骤然一笑，这是把她当成原主生母了？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模糊间的影子都能让老太太怕成这样，当年她没少害原主母亲吧？

“不是我害你……你别找我。是姜氏……你去找姜氏。”老太太缩着身子想躲进被子里。

沈倾辞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祖母！你看清我是谁？”

“啊！别抓我！”老太太急忙想甩开，沈倾辞冰冷的手指攒着老太太的手腕，像个死人一样。让老太太越发恐惧。她就觉得是那个女人回来了，找自己报仇来了。待听到沈倾辞的声音时，老太太一愣，眼前清晰起来，看到沈倾辞的眉眼。才安静下来，只是身上惊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