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做了噩梦，看他就觉得他烦。

不过当外边又开始打雷时，她又闷声抱住他的手臂。

“渴了没？要不要喝水？”她哭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

段屹川垂眼看她，声线轻缓。

“喝。”白妤点了点头。

“你等我一下。”他轻轻把手抽出来，起身又下床去。

刚打开门，就跟门口抱着枕头眼巴巴瞅着他的两个小家伙对视上。

“爸爸，打雷了。”白佑阳一手抱着自己的枕头，一手牵着他妹妹，软乎的嗓音蔫蔫的：“妹妹害怕。”

他说的是他妹妹怕，而不是他怕。

不过段屹川哪里不清楚他。

看向一旁也是红着小眼睛扁着嘴巴害怕的段幼宁，他还是心疼了，温声让他们进去一块儿睡。

等他把水给白妤倒回来，他们母子三人已经抱成一团了。

“爸爸，我也要喝水水。”白佑阳摆好自己的小枕头，出声道：“妹妹也喝。”

段屹川睨他，还是又走一趟给他们倒了水过来。

白妤喝完把杯子给他，两个小家伙也是有样学样，把喝了一半的水杯扬手交给段屹川。

伺候完大的又伺候小的，折腾完段屹川才上床躺下。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姑娘粘抱着他闹腾的时候不时蹭到，段屹川耐心地摆好她的小手，听到她糯声喊爸爸，眉眼又柔和下来。

窗外雨声渐大，白妤被两个小家伙围着，感到温温暖暖的，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小姑娘醒了一次没那么容易睡，她把自己的小脸压在白妤脸颊上，还想跟她玩。

“麻麻~麻麻~”

段屹川笑着抓她起来，低声哄她也睡觉，别打扰白妤。

“妈妈很困，明天再和幼宁玩。”

“明天，玩~”

“嗯，睡醒觉明天再玩。”段屹川扯正她的小枕头，眼里的笑意不减。

白佑阳早就被白妤抱在怀里一块儿睡着了，睡得跟只小猪崽似的。

段幼宁睡觉也是要让人抱着的，白妤抱白佑阳了，段屹川便抱她。

一家四口就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安静地睡了过去，入睡之前段屹川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不过他没细想。

门外的段白嗷着使劲抓门，整只狗被淋得湿透。而且它还怕打雷，一有雷电响起，它整只狗都不好了，缩在门边瑟瑟发抖。

平时一下雨，都会让它进屋里去的，但今天都没人记得给它开门。

它从抓门到嗷叫的声音都被雷雨声盖了过去。

第二天白佑阳醒来，打开门就发现了趴在门口蔫巴巴的段白，他蹲下来奇怪地拍拍它脑袋。

“白白，你怎么啦？”

段白腾地一下蹦起来，生气嗷叫着走远。

白佑阳想起来了，跨着小脚步追上去：“对不起噢白白，昨天忘记让你回家了，等一下我喊爸爸给你煮骨头吃呀！”

段白汪了好大一声，还是生气，躲在树后面不理他。

它的狗脾气怪大的，白佑阳哄了它好久都不下气。

段屹川对它就没有白佑阳好脾气了，直接把骨头扔给它就走，让它爱吃不吃。

段白委屈又憋屈的，还是摇着尾巴去啃了。

白妤怀了孕，知道她心里又害怕，段屹川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哄着。

秦百枝也是对她温柔得很，又是安慰她又是天天换着给她做好吃营养的东西。

白尧虽然说她，但也寄了不少营养品过来，让她吃胖点的同时每回也都要说一下段屹川。

直观白妤难产的那次，白尧也是有阴影的，生怕她又出点意外熬不过去。

他嘴快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后，又呸了一声，在白妤骂他之前说自己是乌鸦嘴。

段屹川听了倒是沉默了许久，往后的一阵子他也远没有先前的高兴。

有时白妤半夜醒来，都会见到他一脸沉凝地看着她和她的肚子，神情自愧疑虑。

他也后悔让她怀孕了。

……

段屹川的修养病假有两个多月，第二个月他们又回段家去了。

段奶奶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偏方，让段屹川吃，说对他的伤好。

她老人家热情又上心，段屹川一脸平静地还是吃了。

一连吃了好几天杂七杂八的东西，秦百枝见他神色这么淡定，疑惑地问他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段屹川说还死不了。

秦百枝有点同情他，但想的段奶奶这么上心地奔腾，制止的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有一天她老人家要抓壁虎做肉饼给他吃。

“奶奶，我够好了，您给云肖齐吃。”段屹川这回也是忍不住出声了。

段奶奶笑呵呵的：“好多呢，你和阿齐都有份！”

“……”

云肖齐很想逃，抱着半岁的云嘉和找借口就想跟沈诗芫走了，但最后还是被摁着留下来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此时还没吃饭的云肖齐还很惊讶，奇怪地问她老人家都快冬天了哪里捉的这么多壁虎。

段奶奶很是与有荣焉：“多亏了阳阳，也不知道他上哪给我捉了这么多只！哎哟，我一说他爸爸要用壁虎，他就去给我找了，阳阳可真厉害！”

云肖齐嘴角抽了抽：“哥，你儿子真孝顺！”

段屹川也是沉默了，白佑阳确实挺不错的！一会儿他得好好夸他！

白佑阳还不知道他爸爸现在想打他，还在卖力地在旮旯角抓壁虎，嫩白的小脸都被灰蹭得脏兮兮的。

他找到一只就把它抓住。

今天他忘记带小罐子了，抓在手里就傻笑着跑回去给段奶奶。

给段奶奶之前他还先拿去给白妤看。

“妈妈，我又抓到一只了！给爸爸吃！”

他小手里捏着的壁虎垂死挣扎，尾巴断掉了，回到家已经蔫巴巴了。

白妤微默地给他擦擦小脸：“宝宝，你对你爸爸真好！”

“妈妈要吃嘛？我捉好多好多。”白佑阳又问。

“不用不用，我不吃！”白妤连连摆手，谢过他的好意：“你爸爸吃就好了！”

“好吧，给爸爸吃。”白佑阳听见她不吃，遗憾地点了点头。

段幼宁对吃这个字特别敏感，她老喜欢吃东西了，在白佑阳和白妤说话期间，她不不出声地张开小嘴巴就往白佑阳手里抓着的壁虎咬去，连同白佑阳的手都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