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段慧怡看着段秀梅给她收拾好的行李，又是睡不着觉。

“妈，我不想回去。”她小声委屈地跟段秀梅诉苦：“为什么大哥他们都不信我，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慧怡，算了吧，他们既然看不惯我们，那我们也别继续在这受冷眼！”段秀梅叹了一口气。

“京都多少好小子给你挑，妈回去就给你好好瞧瞧，就你大哥一个好人了吗！咱们还不稀罕！”

“可是我只喜欢大哥，我很喜欢他！”在段秀梅面前，段慧怡的任性没收敛多少。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段秀梅被她执着的眼神看得又是一愣，默声半晌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妈想开了，女人家还是找个可靠的男人好，知冷知热，后半辈子无忧虑才好，你现在还小，只有那点喜欢能干什么，况且屹川也不喜欢你。”

“你别像妈一样。”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晚你怕是又睡不着觉，妈去给你煮个银耳羹。”段秀梅安抚地拍拍段慧怡的手背。

对待段慧怡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她可谓是掏心掏肺，段慧怡从小到大，都是她精细养着的，段慧怡从小到大经常梦魇，许多时候都睡不着觉，她就隔三差五的给段慧怡配药，段慧怡嫌药苦，她每次哄她吃药还会给她煮糖水。

这次也不例外。

段伯邦回家前心情愉悦，许久不见秦百枝，也没见过白佑阳和白妤，五大三粗的他还头一回细心地给他们备了礼物。

直到秦百枝那句离婚，好心情破碎。

他黑着脸连踢带踹的扯上段屹川和云肖齐去外边喝酒去了。

段秀梅在厨房里忙活。

窗外的夜空黑沉，几点星光闪烁，弯月遮挡一半在云雾里，隐隐若现。

秦百枝跟白妤倾诉衷肠说了不说话，直至楼下的吵闹平静，她又一起跟白妤给白佑阳洗了个澡，才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妈妈~吃~”

白佑阳被洗得香喷喷的，换上干净的小衣裳，在床中央爬到白妤身前去，扬起自己白馒头似的小拳头软声，大方的要给她吃。

“你自己吃吧！我才不要吃你的小脏手！”白妤轻轻将他掀翻在被子上。

白佑阳以为她是在跟他玩，咧笑着小嘴巴，奶声奶气地啊啊呀呀，还要给自己的小手给她啃。

他可执着了，白妤捏住他的小脸，满足他在他的小手上轻咬了一口，哼声：“好了好了，我把你吃掉了！”

白佑阳皮肤细嫩，她只是很轻地咬了一下，也短暂地在他小手上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她垂眸看着旁边他小手上被针扎到还遗留的乌黑针眼，眸光冷了冷，亲亲他的小手，整理好他刚才玩闹弄得有些乱的小衣服，喂了奶给他软着嗓音哄他睡觉。

白佑阳咂吧咂吧小嘴巴，捂着自己的小脸在她温软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给他盖好专属他的小被子，白妤再次抓起他的小手看了看，沉默地推开门出去。

段慧怡讨厌死了！她才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趁着段秀梅走开的空档，白妤走进厨房，掀开她给段慧怡煲的银耳羹，将秦百枝不久前拿走段慧怡想给她下的药全都撒进去。

方才段秀梅的嘀咕，就让她知道了这是给段慧怡吃的。

白妤探过头瞅了几眼，药粉下多了！好像有点稠！

感觉有些明显，于是她又加了点水和糖进去搅拌几下。

做好这一切，在段秀梅回来之前，白妤收拾好“作案工具”，弯了弯灿然的眼睛回去。

白佑阳还乖乖的躺在小被子里睡觉，姿势都没变过，白妤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衣服，擦干头发跟他一起睡了几个小时。

今晚段屹川又没回来，白妤凌晨两点醒来，迷蒙地坐起身，看了眼身旁睡得跟小猪一样的白佑阳，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做。

她起身下床，放轻动作翻箱倒柜地找出最大的一根针来，捏在手里摸黑去段慧怡的房间。

还说怎么没放多一些针扎死白佑阳，她等一下就扎死她！

还给她下药！她全都还给她！

白妤脑后及腰的长发没绑，黑瀑布般铺散在身后，她穿着秦百枝买给她的长睡裙和珠绣拖鞋，轻声慢步地推开段慧怡的房门。

那银耳羹段慧怡肯定是吃了不少，睡死得不行。

半夜摸黑去别人房间做坏事白妤也是头一回干，她没有开灯，就着昏暗的月光，白妤生疏试探地拿针扎了她几下，她丝毫没有动静。

白妤弯了弯唇，再次扬起针尖泛着冷光的长针。

……

“你这么快回去做什么？老子听说你老婆也看你不顺眼。”

沈臣安家，长桌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个空酒瓶。

段伯邦睨了眼准备回家的段屹川，叫住他：“多久没跟你老子一块儿喝酒了，给你一个机会！”

“上辈子修福了，当你儿子。”段屹川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淡声：“再怎么不顺眼，也还没到离婚的地步。”

段伯邦眯起跟他相似的眼眸，要不是看他是亲儿子，真想打死他。

“叔，叔，别管他，咱们继续喝呗！”沈臣安打哈哈道。

云肖齐已经晕乎了，也下意识附和：“就是啊舅舅，我跟你喝嘛！”

“你俩比他还像老子儿子！”段伯邦稍稍满意，冷哼一声：“以后什么都不给段屹川，全给你们！”

“我稀罕！你有什么？”段屹川扯了扯嘴角，嘲讽：“留着那点钱老了买酒去！”

“别又哪天喝醉了睡到哪个女人床上去。”段屹川冷漠：“你除了这些年存下来的那点津贴外，还有什么，给百枝姐百枝姐都不稀罕要你的，你就留给你这两个大儿子给你养老吧！”

段伯邦恼怒，怒火中烧：“到底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滚回去！”

段屹川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

“等一下！”段伯邦暴躁大吼：“回去跟你妈说，都说多少遍了，老子跟叶清屁事没有！她想用这个理由跟老子离婚，做梦都没有！”

“自己的事自己说。”

“你个逆子！你想早早气死我有坟拜！”

“……”沈臣安和云肖齐不敢哼声。

段屹川懒得搭理他，外套抓在手上，迎着冷风回去。

凌晨了，家家户户都黑着灯，他摸黑到家，刚上了楼，拐角时一抹柔软撞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