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陈大鹏拎着一个小竹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布，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地跑进牛棚。

吴卫国正在往板车上铲牛粪，也没注意到他进来。

陈大鹏左看看右看看才叫出声。

“喂～小卫国～”

声音虽不大，但也把吴卫国吓得一激灵。

“呃呃啊哦！”

吴卫国猛地跳过来看看是谁忽然这么虚飘飘地喊了自己一声，连铁锹都举起来了，把一坨牛屎甩到了陈大鹏的腿上。

看清楚是陈大鹏后，他还真没想到，立马来了兴致。

“大鹏哥？稀客啊！今晚怎么想到来牛棚了？”

吴卫国放下铁锹，从水槽里抄起水洗洗手，招呼着他找地方坐下。

本来想让他进屋坐床上的，但他裤子上有牛屎，俩人就在一旁的草料垛上坐了下来。

陈大鹏顺手拽了一把干草，皱着鼻子很嫌弃的蹭着他的裤子，擦的差不多了才笑眯眯地看着吴卫国。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找你玩玩的。”

吴卫国盯着他眼底的乌青，脑子里止不住地想着那些听墙根儿的事儿，对他今晚到牛棚真还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平时陈大鹏也很少过来，结婚以后更是，闲时基本不出门，农忙或者大队有事了，下了工就带头跑回家去了。

“找我玩？哈哈哈，怎么想起来找我玩了？”

吴卫国顺着他胡说八道，两人也不熟，这黑灯瞎火的不老实在家跟他媳妇钻被窝，找他能玩什么。

陈大鹏伸头看看牛棚里的牛，对着吴卫国笑了笑，把他的篮子提到两人中间。

“听说这批下了不少头牛犊子？”

吴卫国把目光移到篮子上看了一眼，又看向他。

“是啊，好几头母牛都下了，你刚才不都看见了，在那吃奶的。”

“大鹏哥，你怎么关心母牛下崽子啊？”

吴卫国朝他笑着，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自己。

曹玉梅到他家小半年了，人是胖了，那肚子可是没鼓过。

大概两三月前，村里就有闲言叽咕他俩人了，都在那讥笑陈家没准是算错了这一笔账，想着曹玉梅能生养就给带回来了，结果到他陈家直接不出货了。

都在那传，说是陈大鹏有问题。

在别家都生几个了，到他家他一点也不比别的男人懒。

起五更睡半夜的那么勤快，就没见地里往出长东西。

说他可能是空有样子，实际产的都是空壳谷子，一下水就漂了，两泡尿就冲干净了。

“小卫国，哥给你带点花生你尝尝，是你嫂子从娘家拿来的。”

陈大鹏呲着牙，这才把竹篮上的布揭开，往吴卫国跟前推了一下。

吴卫国瞅了一眼，有一个茶缸和小半篮子的带壳花生，还沾着干泥，确实是少见的好东西。

不过不年不节，非亲非故也没有瓜葛的，陈大鹏跑他这儿来送礼是干什么的？

陈大鹏把篮子里的茶缸拿出来捧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晃着脑袋半天等吴卫国用疑惑地眼光看他时，才解释道。

“那个，我打听母牛下崽啊，是这么个事儿。”

“你嫂子她啊，你别看她长得壮壮实实的，其实她身体不太行，这两天可能是累着了，头风病犯了，在家饭也吃不下，老睡觉。”

“昨天她跟我讲的，说是头风病喝那牛的奶最管用，我一想哪里去给她弄啊，正愁着呢，这不就一下想到我卫国弟就养牛嘛！”

“呵呵，所以今晚就想着来找你要点那个牛的奶，我也没见过什么样的，也不会弄，还得请请你呢，呵呵。”

吴卫国属实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要喝牛的奶的，他可是开了眼了，这牛的奶除了小牛犊子喝，曹玉梅竟然也想凑上一口。

他一下没忍住笑出声了，有些难以相信地望着陈大鹏说道。

“不是，哈哈哈，大鹏哥，我真头一次见，哈哈，这人还能跟牛犊子喝一样的奶啊？”

陈大鹏尴尬地陪着他笑了几声，然后煞有其事地跟他说。

“呵呵，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说的，我也没见过。”

“可你嫂子说她以前就会喝，还不止一回，说有的地方的人真就专门养牛喝牛的奶。”

吴卫国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些趣事，他想起有一回二流子跟他讲的听来的夜话。

深更半夜的，陈大鹏他屋里闹腾腾的，隐隐约约就听到什么牛不牛奶的。

就听陈大鹏说非要尝尝味道，然后接着一阵儿嬉笑怒骂，他媳妇就喊着他撒开嘴，把那些二流子听得抓耳挠腮的。

“大鹏哥，你别怪我不帮你，牛的奶我也没见过，谁没事盯着那玩意儿看。”

“那黑乎乎的，好几个，好像只有牛犊子含在嘴里的时候才能嘬出来。”

“我是不会弄的，我又没嘬过，弄不上来，不过你应该会啊，你肯定比我有经验。”

吴卫国说的确实也是真话，平时除了给牛喂吃喂喝，其他的他还真没留意过。

就连每年到那牛配种的时候，他也跟着忙的累死，赶着繁殖期的公牛还危险。

陈大鹏被他这一说都难堪了，他怎么就有经验了，吴卫国这话说得他稀里糊涂的，他可没往那一块儿想。

因为那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

“这，这叫我怎么弄啊，我也没嘬过牛的这个啊......”

“要不这样吧，小卫国，你帮帮哥，我上去试试，要实在弄不出来就算了，你看行不行？”

吴卫国憋着一脸的坏笑，答应了下来，抓了一把花生，带着陈大鹏到一头母牛旁边。

“就这头吧，喂的豆料多，应该奶水也不少，我看那小牛吃的嘴里都是白沫子。”

陈大鹏望他一眼，脸色有些为难地拿着茶缸蹲到母牛旁边去了，盯着那几个黑乎乎的看来看去，竟然有些嫌弃起来了。

果然是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又黑又长，甩来甩去的，牛棚里还一股子骚腥气。

不过他还是伸手捞了一个，贴近了脸仔细端详着。

吴卫国站在他身后脸上笑得十分猥琐，不过陈大鹏送的花生嚼着挺清甜的，特别好吃，他想着得留一半给哑哥。

陈大鹏双眉紧皱，趴着研究了半天，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鬼使神差地手就用上劲儿了，一抓一捏一挤。

一条白色细线喷射了出来，滋了他一脸的牛奶。

“唉嘿嘿，出来了出来了！小卫国你来看看！”

吴卫国也没想到，还真让他把牛奶挤出来了，看来他是真有那方面的经验的，这牛被他挤得直哞哞叫。

厉害厉害，吴卫国凑过去，支着膝盖看着，陈大鹏这手法不像新手，很熟悉地一个一个挑着挤。

“可以啊，大鹏哥，手挺有劲儿啊！”

“一茶缸都快挤满了哦，就这儿你还说自己没挤过呢，我还以为你是要用嘴的呢。”

陈大鹏呵呵笑着，没说话，心里想着还别说，真是一样的挤法啊，有点差别但不多，要是用嘴他更熟练。

盖上茶缸盖，他不知道是不是得趁热，他也没喝过牛奶，兴冲冲地就要回去了。

吴卫国把花生一个不剩地都倒了出来，把篮子递给他，陈大鹏伸手挎着，捂着茶缸子笑着说道。

“谢谢你啊小卫国，你嫂子头风病是有得治了。”

“那就不耽误你睡觉了，我抓紧回去送给她喝。”

吴卫国跟他客气了两句，把他往外送了几步，陈大鹏又笑着折了回来，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那个，小卫国啊，我今晚这事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

“还有，就是你嫂子说这个牛的奶常喝的话，对男女身体都是很好的，嘿嘿。”

陈大鹏一下变换了表情，有些委婉地暗示吴卫国。

“你嫂子你知道吧，嘿嘿，想要长成那样的，等你将来娶媳妇了，多给她喝牛的奶，懂了吧，不要跟别人说呦。”

吴卫国看着他的黑眼圈，笑着嗯了一声，想着陈大鹏这头牛估计也快被喝干了，瞅着又瘦了不少似的。

陈大鹏冲着他别有深意地一笑，捧着茶缸满意地走了。

“记住了啊，等喝完了我就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