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瑢拍了拍卓晖的肩膀，“回来就行，好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让兄弟们怎么办？”

“得了哈！没看出来啊，傅瑢。你这平常不声不响的一人，怎么这么会煽情呢！大老爷们儿的，有啥矫情的。”

“哈哈哈哈哈哈。”

卓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陆指导员应该快到了吧。要不，咱们一起去车站接一下？”

“老陆头没坐飞机来么？”张少成问道。

卓晖笑着锤了他一拳，“你还敢叫他老陆头？你个老六是忘了当年在军校里被他罚着负重十公里，不给吃晚饭的时候了？”

“你不说，谁知道啊？”

卓晖点点他的脑袋，“你是个傻子，陆指导可不是傻的。不然你想想为什么你当年会比我们多负重五公里？”

张少成动了动嘴唇，这才回过神来。敢情人家指导员早就听见他取的外号了，那时候在军校是故意罚他呢！

——

房间里，傅瑢兄弟六个人加上指导员陆江，刚好七个。

“你现在叫我老陆头是没啥，可我当时怎么说也是军校指导员里的顶梁柱。你那一句把我叫老了，不罚你罚谁？”

指导员陆江笑着指了指张少成，“你当时就是新兵连里有名的刺头，我不拿你开刀，挫挫你们这群愣头青的锐气，我还能当这个指导员吗？”

“嗐！陆指导，您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张少成这时候倒是学乖了，笑眯眯地拿起了杯子：“嘿嘿，陆指导。来，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陆江抿了一口，招招手让他坐下了。

“我这次调回省里，一是因为上级有安排，二也是为了以后退休做打算。卓晖啊，听说你这次立了一等功，做的不错！好样的！不愧是我陆江带出来的徒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这我还不知道呢。这么多年没回家，我想先回去看看我妈和我姐。这一身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听说还有两个罪犯没抓到呢，他们知道你的样子。卓晖，我建议你还是先给你家人打电话报个平安，等事情完全结束了再回家也不迟。记得还得嘱咐你家人，要若无其事，还要小心最近遇见的陌生人。”

陆江阅历比他们都丰富，这样一点出来，几个人当时也都明白了。

陆指导员这样说不无道理。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什么事干不出来？万一他们要打击报复怎么办？这卓晖好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更不能让这群罪犯危害到他家人的安全。

“陆指导，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卓晖疑惑，按理说这些事情在判决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陆江却神秘地笑笑：“你没想到吧？当初林处长来学校找人选卧底的时候，是我向他推荐了你。

局里的人当时已经不适合再深入其中了，而且那时候我们已经损失了很多战友。而像你们这样白纸一张，还没进军区部队的小年轻，是当时最合适的选择。”

“指导员，这。”卓晖是真没想到，这些事背后还有指导员陆江的参与。

“哎，想想也是对不起你啊。你爸爸牺牲之后，你就是你家里的一片天，本来是不应该派你去的。

好在老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些年也耽误你孝顺母亲，成家立业了。

我之前经常去看过你妈妈，你姐姐又要顾着婆家，又得一个人照顾她，也很辛苦。”陆江的语气很是歉疚。

卓晖急忙回道：“指导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再说现在我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还挣了个一等功回来。我妈和我姐要是知道了，不晓得有多高兴呢！”

“好好好，不提了。你们，这也都老大不小了。可都成家立业没有？从前在军校咱们是不准随便谈恋爱，但现在可不是以前那时候了啊！

什么时候你们给我生个徒孙和徒孙女出来，也让我过过做爷爷的瘾。我家那个小孙女人在国外，我是一点都抱不了咯！”

“导员，这个我看您也别提了。”

陆江眉毛一瞪，看着张少成：“小兔崽子！你又驳了我话头啊！”

张少成委屈：“导员，您可真的别提了。家里现在正催婚催得紧，老在那给我整相亲呢！您这又催生孩子，谁受得了啊？”

现在他们这六个男青年中，起码五个都是单身狗。

“我们这兄弟六个，起码有五个都没对象呢！只有乔宏胜他在老家订了婚，还没结呢！导员，我说您老要是没什么事忙，给我们兄弟几个介绍几个对象先处处看呗！”

李琨明嗑着瓜子，把难题抛了回去。

陆江笑了，“你们这群小崽子啊！我这里哪有那么多小丫头让你们祸害？你们这一个个大马金刀，粗里粗糙的，可别吓着人家。得了，我也不逼你们，想你们父母才应该更着急呢！哈哈哈哈！”

“哎，傅瑢啊，”说着说着，陆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你们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叫顾清清的丫头喜欢你来着？”

“有这事？”傅瑢还没说话，一旁的曹振峰先开口了。

“好像是有过这回事哈。之前我们毕业聚会不是还一起吃过饭嘛！我记得那时候好多人都知道，军校里女生本来就少，这么一朵娇花还就看上他傅瑢了。”卓晖有点印象。

“原则上咱们军校的学生可不准在校内找对象，不过现在不是那会了。诶，你们后来在一起没有啊？结婚了吗？”

此时的指导员陆江更像一个吃瓜群众。

“没有这回事。导员，我跟顾清清同学没什么关系。”傅瑢语气无奈地解释。

顾清清那时候确实跟他表白过，但他在当时就拒绝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瞧瞧你们郎才女貌的，清清她可是军区首长的小女儿。你要是真能跟她在一起，这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

陆江一脸的可惜，“哎，看来还真让你妹妹给说着了。你和顾清清那丫头，确实没缘分呐！”

“我妹妹？”

“是啊！是你妹妹说的啊！我记得当时你们都快毕业离校了，你妹妹来找过你一次。那天我刚好也在值班室，你们几个前脚刚跟我说完话离开，后脚没一会那小姑娘就过来了。

她还问我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生是谁。我当时听说了一些事，还以为你跟顾家那个小丫头在一起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她可能马上就是你嫂子了。结果你妹妹就说了，你跟顾清清不可能结婚的。

你那个妹妹啊，我也是印象深刻。我还记得我见她的第一面，她就在值班室里吃了我一桶泡面。那丫头跟你一样，长得漂漂亮亮，排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