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叔叔知道奶糖是什么异兽吗？”

奶糖正用尾巴勾着林月暖的小鞋子玩，听见林月暖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抬起大脑袋仔细的盯着林月暖。

“略知一二。此物只有在天下大乱的前夕才会出生，越是阴暗和血腥的东西，才会令它长得越快，战乱之中怨气最重，所以大多偶尔出现一两只成年体，也都是在那个时候。”

薛之微叹道。

“所以也有人说它不详，只是……现在天下太平，奶糖竟然这么早就长成，倒是颇为奇特了。”

林月暖抿嘴一笑，说起了顾焰弄出的那些瘴气的事情。

“那可是十几年攒起来的瘴气哦，奶糖吃完就长大啦。”

“哦？”

薛之来了兴趣，蹲在了奶糖面前，仔细捧着它的大脑袋看了又看。

“怪不得，书中记载以怨气为食长大的大多都失了神智，原来瘴气也可以令它长大啊，那它岂不是能操控瘴气？挺好，若是怨气的话，暖暖你也会被影响。”

奶糖不喜欢别人触碰，直接别开了脑袋，躲到林月暖身后去了。

薛之一笑，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顾焰没死这件事，你们也知道吧？”

顾湛微点了点头。

“居主可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不知。”

薛之爽快的摆了摆手道。

“我也派了密探追查他的下落，可除了他“身亡”出现过一次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迹了。”

林月暖虽然有些失望，可也知道顾焰想躲，并不是他们能找到的，就指了指顾湛道。

“我可按照约定，将湛哥哥带了来，你应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薛之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却看顾湛转头哄林月暖道。

“暖暖，你到外面去等我一会，我有话和居主说。”

林月暖看了看两人，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叮嘱道。

“湛哥哥，你可别吃亏哦。”

顾湛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等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的眼神瞬间变冷。

“薛居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

薛之也变了些态度，淡漠的往后一靠。

“你知道些什么。”

“比如，三天前锦妃的许诺。”

顾湛平静道。

“天涯居有选择的权利，如果我是居主你，也会选择锦妃，而不是我这个身后无人，又失了父皇宠爱的破落皇子。”

“呵呵。”

薛之托着脸颊。

“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又为什么会来天涯居？别告诉我是小暖暖拖了你来，如果你不愿意，她也不会为难你的，”

“暖暖她周围的人不多，薛居主算是其中一个。”

提起林月暖，顾湛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些。

“她希望我和天涯居合作，我便就同意了。”

“你可知锦妃许诺了什么？她可是将国师的位置让了出来，顾临又炙手可热。”

薛之换了个姿势，上下打量着顾湛。

“而你又有什么来让我答应？徐坊虽然认定了你，可他们不过是个制作工坊，对天涯居来说没有什么用处，而雷音寺……一年之期快到了，等于没有。”

“如果薛居主满足于国师的位置，就不会还等着我们来了。”

顾湛拿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薛居主等了这么久，等不到明主，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机会吗？”

“机会？”

薛之猛然坐直了身体，惊疑不定的盯着顾湛。

“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唯一比得起别人的便只是皇子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就是能通往那宝座的通行令。”

顾湛双手交叉，目光坦荡。

“薛居主，事成之后，这天下就送给你。”

“那你又为了什么？”

薛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认真审示着对面的少年，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身形逐渐正向着成年人转变，可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睛，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尚且还没有到十一岁。

“你坐在此处，便是要争一争这天下，事成之后，你又拱手送给我，那你拼死拼活又为了什么？天涯居就算参与在内，我也有全身而退的法子！可你没有，要么死要么上位！”

“天下在手，我也不会欢欣多一分，这天下万民我本就不在意。”

顾湛伸出手掌，缓缓捏在了一起，仿佛手中还残留着她的温暖。

薛之沉默了一会，低声道。

“她知道你打算拿皇位和我交易吗？她为了你可也是费尽心思谋划了许久。”

“她不必知道。”

顾湛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她在意的所有人，我都会护住，不管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她不过是个五岁半的小女娃。”

薛之提醒道。

“你只要在等一等，以你之前的做法蛰伏下去，顾焰玩不过你的，没必要以身试险，这么早就踏上这荆棘之路。”

“我可以等，林家不可以。”

顾湛极为平静。

“不管是顾临还是顾焰，任谁上位，只要有锦妃在，林家都没有好结果，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拥有最强的势力，才能保护住她。”

“哈哈哈。”

薛之抚掌大笑。

“你们倒真是有趣，她也为你不断谋划，而你为了她不断谋划！”

他停下了大笑，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少年。

“我薛之，也觉得这天下没有什么意思，皇位也不足以勾起我的兴趣，但是，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顾湛。”

“天涯居正式认你为主。”

“从现在起，所有物资密探，消息，你均可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