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以呢？

小中给他举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有一位姨母，是母亲的挚友。她虽然嫁了宋国王爷，但前些年生下一对龙凤胎后，就让女孩跟着自己姓叶。”

但这还不是最妙的。

“最妙的是，我姨母的王爷相公给儿子取了几个月的名字，都没有满意的。他说‘赵’这个姓氏怎么取名都不够雅，索性将儿子也改成了母姓。”

“竟然还有这种事？”

凯瑟琳听得眼睛越瞪越圆。

她不禁感慨。

“王爷，相当于我们罗马的亲王吧？”

假如国王不幸嗝屁，亲王是有机会上位的。

这样一来，皇族的姓氏可就珍贵了。

就拿凯瑟琳几位叔叔来说，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子女改姓氏？

“你们这也太神奇了！林的朋友，真的都跟她本人一样传奇。”

凯瑟琳再次感受到了林身上独特的魅力，也窥见宋人日常中更人性化的一面。

她告诉小中。

“在我们这里，不管神圣罗马，还是法兰克、英吉利，不仅孩子们要冠父姓，就连女子嫁人后，也要抛弃掉自己原本的姓氏呢。”

听到这话，小中又笑了。

他从小就高冷，也不明白，最近自己怎么时常会不知觉笑起来？

他耐心给一知半解的外国姑娘解释。

“其实在宋国，十年前，女子嫁人后也是要冠夫姓的。”

他娘从前跟所有的娘亲一样，是乡亲们嘴里的“东子娘”，是面目模糊的“钱林氏”。

她们不仅会失去原来的姓氏，就连名字都难以在史书上留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娘亲不仅拥有了自己的姓名，还开始带领身边所有的女性一起崛起。

具体的，小中想不起来了。

如今他能想起的，只有母亲一生的丰功伟绩——一件件里程碑式的大事，无数的高光时刻。

“既然我母亲能做到，珠玉在前，你为什么不可以？”

先例就摆在眼前，这不比当年母亲一个人摸索前行有方向？

不就复制母亲的成功嘛，这点小中最有把握了。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信心满满。

“你就大胆去做，我会帮你的。”

有朋友支持真好，凯瑟琳真就大着胆子，去跟父亲打擂台了。

“父亲，我再说一遍，我绝不要嫁到法兰克去！”

凯瑟琳这次斩钉截铁。

要换做从前，她是不敢这样对父母说话的。

父亲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从前他们所有人都怕父亲的，而父亲怕大教皇的。

所以她突然反了天，大病初愈的腓特烈国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混账，你说什么？！”

他一拍宝座的扶手椅。

“这是两国之间的友谊，是已经承诺了的国家大事，由得你说不嫁就不嫁？”

国王怒了。

“你不嫁我怎么向菲利普国王交代？”腓特烈越想越生气，“你要是敢拒绝，绑我也要给你绑到法兰克去，就算死了，尸体也要抬过去！”

这话不假，前阵子当爹的还要烧死亲女儿呢。

他那个时候怎么不念着要向法兰克交代？

凯瑟琳不服。

但她知道父亲生气时是要砍人脑袋的，亲生女儿也不会太例外。

想到从前，凯瑟琳哆嗦了一下。

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钱中，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热烈的希望。

凯瑟琳挺起胸膛。

“交代什么，如果我前几个月被烧死了呢？什么友谊？进口别国排泄物的友谊么？”

她冷笑。

“什么该死的承诺，既然承诺是你擅自做出的，我看，需要嫁到法兰克的人，最应该的就是你自己！”

这样也就省去了法兰克国王千里迢迢，每日苦等着进口神圣罗马国王灌肠产物的烦恼了。

每日新鲜出炉让他刷上那口牙，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