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惊扰仙尊，十分唐突，在下有愧于你，必须要亲自见到仙人最后一面，才能安心赎罪。”

“你?”铜雀仙人抬眼看了地上跪着的蔡徐安几眼。

“我记得你，许多年前在这附近被魔物缠着的冒失镖师。嗯.....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可看你的衣着打扮，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

派蒙小声在小野耳边说，“这个仙人看上去没什么架子，好像很好交流的样子。”

蔡徐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些年来，本事没有长进，反而混的越来越差，让仙尊见笑了。”

“你说要在赎罪前要见我一面，怎么，是犯下什么过错么？”

蔡徐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铜雀听。

“用我赐予你的符箓招摇撞骗？”仙人缓缓说道，“我在赐予你的百无禁忌录中，下过一道法咒，若是你用他来自保，行善事，这道符箓可保你一生无忧。”

“但若用他来作恶，符箓的效果便会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听到仙人的解释，小野想起来，怪不得当时蔡徐安使用符箓时，一开始看上去威力那么大，跟个小太阳似的，最后竟然消失不见。

“我已知错，请仙尊责罚。”蔡徐安诚恳再拜。

“如今我只是一缕游魂，你的罪孽，不归我管。”铜雀淡淡笑道，“现在璃月由人管制，你自己去璃月港找负责此事的七星自首吧。”

“念在你本意是为了替我修筑庙宇，应该不会责罚太深。不过在此之前，你骗人的账，总归要还的。”

“这是自然。”蔡徐安十分恭敬点头，“仙尊，还有一事，我.....”

他又扭头悄悄看了小野一眼，“我之前骗了她的钱，已经付给建工堂的师傅，用于给您建庙。啊，不过这笔钱，我肯定会想办法还给她的。”

“修庙？呵呵呵。”铜雀笑的声音更大了，“我完全不在乎这些凡尘之物。没想到我当初救你，竟然成了你的心结，反而招致种种。”

“说起来。这源头还是我。”

他转头看向铜雀说的小野，仔细打量几分后说道，“你应该就是之前在群玉阁，和众仙大战魔神的英雄吧。”

“你知道我？”小野有些惊讶，“可你不是已经死去很多年了么？”

“我乃仙人，不入轮回，也不在六道之内。”

“成了一缕游魂，反而更加不受束缚，畅快游览在天地之间。”

“如果不是你们用秘法呼唤我，我根本不会在此地出现。这座庙宇，只是当时故友为了纪念我，常常过来与我唠家常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蔡徐安目光呆滞。

他跪在原地哑然发笑，这么多年来，为了重建庙宇，付出那么多努力，甚至还招摇撞骗，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执念啊，执念。”仙人叹气一声，“莫说是你，就是当初的我们，不也一样是困在执念之中?死后的几千年，我反倒是看开了。”

“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的么，我无法凝聚魂魄太久，一会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等等。”小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魈样子。

“在话本小说中，提到了你们护法夜叉，千年前为了击杀魔物，祛除妖邪，甚至不惜被业障折磨。”

“更别说向你一样身死，沦为游魂。”

“这一切，你曾后悔过么。”

“喝呀呀，话本小说。”铜雀用手中折扇敲了敲脑袋，“我想起来了，之前我那位故人还给我带来了一本。”

“他说起当初那位写话本的作者，跟他争执了好久，那作者还说自己研究璃月古历史多少年了，是你懂璃月还是我懂璃月。哈哈哈。”

说起这件趣事，铜雀忍不住又一次大笑。

“抱歉，我已经很久不凝聚人形，让我多笑笑吧。”

“话本小说，不过是几百年前那些墨客毫无意义的闲言碎语。诸事皆苦，我们作为守护璃月的仙人，从不与同情和泪水为伴。”

“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真正不得解脱之人，是还存在于世上，饱受业障与磨损的故友们。”

这一瞬间，小野想起了业障缠身的魈。

仙人继续说道，“你若是问我是否后悔。”

“世间万物，皆有生死，仙人也不例外。”

“当炎鸦之魔神‘斯托拉斯’斩向我头颅的那一刻。”

“我承认，作为浮生铜雀仙尊的我，后悔了。”

仙人的双眼夹杂着悲苦与寂寥，在千年时光的打磨下历久弥新

他缓缓抬头，看向璃月港的位置。

来时路的天衡山上，似乎还有驻扎此处严阵以待的千岩军。

铜雀的身影逐渐消散，如同从来都不曾来过。

“现在，身为残魂的我。没有一丝后悔！”

......

“获得隐藏成就：仙尊悔而我不悔。”

“可在成就页面，领取一枚纠缠之缘。”

“任务发生更新：在第二天早上8点，于天遒谷附近寻找魈。”

系统一连提示了好几声，甚至派蒙拍了拍对方，都没有让小野回过神来。

不为别的，她并没有从铜雀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到底是后悔了还是没后悔呢？

（你让岛国人理解这种情感，她能理解就怪了。）

“算了，还是去找魈吧。”

一想到要见到魈君，小野恋爱脑再次占据了她的全部理智。

“这次魈君应该不会随便找理由离开我了吧。”

她把时间调整到第二天8点。

来都天遒谷附近。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魈所呆的位置。

“魈，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嘘。”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

小野点点头，把音量下降一些，“魈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追查残余魔物的踪迹，一路至此处，应该就在里边。”

魈指了指前方的洞穴。

“魈可真是的，我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他看不见，眼里只有工作，清除魔物啊什么的。”小野咬了咬嘴唇，但还是收拾好心情，“魈君，请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