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也被催过相人，秦二婶是他在村里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前段时间村里人好心想帮他和萧华章介绍对象。

就找到了秦二婶，她也跟秦玄说过，不过秦玄的意思很坚决，父母刚去世不久，他要守孝三年，暂不考虑这件事。

本朝除了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其他人都不讲究这个。不过大家看他这么有孝心，此事就此作罢。

不知不觉，楚招弟和她弟弟在秦玄这学习了两个多月，他们还在学习辨认草药的阶段，有时候秦玄也会让他们帮忙炮制药材，然后有人看病，他也会带着两人去一起看诊，边看脉象边实地讲解。

刚开始有人看到楚招弟一个大姑娘老是和秦玄一起，还传出过闲话。被楚招弟的娘听到了，把那群说闲话的人给臭骂了一顿，大家知道是秦玄的学生，从此倒也不敢再造谣了。

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着，一直来到了八月，两人中午吃饭时，萧华章刚拿出五月酿的樱桃酒，还没倒上，门就被拍响。

伴随着还有楚招弟急切的呼叫声，“秦老师，你快跟我来，小兰难产了。”

秦玄一听难产，立马站了起来。

在古代难产的话，处理的不好极容易一尸两命，完全容不得马虎。

他跑出去开了门，只见楚招弟满头大汗，脸涨的通红，头发都跑乱了，发丝全部黏在脸上，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看就是跑了很久。

“深呼吸缓解一下，我这就去拿药箱。”

“好，好的。”楚招弟气喘吁吁地点点头。

秦玄拿起药箱，跟着楚招弟就往外走，萧华章不放心，跟着秦玄一起去。

路上楚招弟理顺了气，跟秦玄说起大概情况。

“小兰本来胎养得挺好的，不过可能是吃的太好了，肚子特别的大，当时我看着不对劲也和她说过了，让她少吃一点，她同意了。但她婆婆心疼孙子，还是给她吃很多汤汤水水 。

从昨天半夜发作，孩子就一直没生下来，现在已经快一天了，我听稳婆说孩子要是再不出来，就要考虑保小、保大了。

小兰是我朋友，我估计以她婆婆心疼孙子的想法，肯定要保小。我不想她出事，所以赶紧跑回来请老师您去看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小兰。”

“阿玄，你是男子，没办法进到产房，贸然前去他们也不一定听你的。”

萧华章说出他的想法，秦玄也明白他说的对。可是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他还是要去看一下的，医生面前无性别，万一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他还是希望尽力而为。

情况紧急，几人走得很快，很快就来到了楚家村。

小兰家门口围了好几个人，楚招弟认出是她娘家的几个兄弟，还有她娘也来了。几人正和小兰的婆婆在门口争吵，周围还围了不少好事村民。

“亲家母，小兰怀的是我们楚家的孙子，保大保小自然是我们说了算，这个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说话的人是小兰的婆婆，她长着一双三角眼，眼皮子耷拉向下，颧骨很高，看起来格外刻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我呸，那里面还是我女儿，我跟你说，今天你敢保小，我就报官抓你们，说你们草菅人命。”

另一个妇人跳起脚来指着刻薄女人一顿痛骂，她身后站着的几个男人也都满脸怒火地看着刻薄女人和小兰的丈夫。

“楚昆你说句话，那里面可是躺着你的媳妇儿，当时你怎么跟我们和小兰保证的，你说了会护着她，一直对她好，现在她难产了，你就要抛弃她吗？”

小兰哥哥也在旁边说道，楚昆低着头不敢面对众人，他扯扯刻薄女人的衣服。

“娘，我们保大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小兰就一个。”

“那不行，我孙子都成型了，这时候落胎，谁知道她身体会不会恢复过来，还能不能生孩子呢？不能下蛋的鸡要这干嘛？”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知道肚子里面一定是孙子，你自己都是女人，你这样说我家女儿，你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小兰的娘被她的话气得半死。

屋里面小兰痛苦的叫声越来越弱，一个满手鲜血的妇人跑出来，再次问要保大保小，再不做决定，两个都救不了。

“保小，快救我我孙子。”

“不，保大，救我女儿。”

两边人说法不一，眼看着就要干起架来，秦玄站出来，“我是大夫，让我进去看一下吧。”

“不行，”刻薄女人连忙反对，“里面是我儿媳妇，你一个男的进产房，她清白还要不要。”

“你连她命都不要了，还在乎她清白。”楚招弟实在看不下去，出来指责道。按理她一个小姑娘，是不能跟长辈对上的，可她实在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准你进去，稳婆我们保小，你赶紧进去救我孙子。”刻薄女人说着就要来拦秦玄，被小兰的娘一把抓住，狠狠推到地上。

她认识秦玄，知道他去过她们村看过病，虽然男女大防，可女儿命在旦夕她也不是那迂腐的人，她连忙对秦玄说，“秦大夫，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尽量保住她们俩，如果保不住，一定要保我女儿。”

“我尽力。”秦玄点点头，绕过人群走进屋子。

刻薄女人想去拦她，被小兰的娘死死按住，她趁机泄恨地甩了她几个大耳光。

小兰丈夫看了秦玄一眼，他娘让他拦住秦玄，他没动而是选择退到一边，被他娘破口大骂不孝子。小兰的公公一直在旁边没有言语，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女人间的战斗，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插手。

楚招弟跟在秦玄后面一起进去了，楚大婶倒是想拦着她，毕竟她还是个姑娘家，接触这些血气不好，不过楚招弟心里有成见，她也拦不住。

后面想想她跟着秦玄学医，这情况也许用得上她，楚大婶只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