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

萧华章回头看见来人，行礼道，秦玄一听也跟着他一样行礼。

“免礼，刚刚是你说可以找出杀害吾儿的真凶吗？”

被喊做尚书大人的是一个体型偏胖的中年男人，他直勾勾地看向秦玄，目光如炬，神情极为慑人。

秦玄没被他这副样子吓到，淡定开口。

“是的。”

“好，好，好，如果可以查出真凶，我一定在皇上面前许你一官半职。”

王尚书抚须连说了三个好，很是激动，看向萧华章继续道。

“萧大人，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我不便过多插手，只希望大理寺可以尽快给我一个说法。”

“尚书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快查出真相。”

待王尚书走后，萧华章派人先送秦玄回去，几个犯案人都是官宦子弟，有一个还是他们之前调查的张太傅之孙，那些家族不会随便将家里孩子交出来，他估计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

一连忙了几天，终于有一个当时参与打斗的人，指出张太傅之孙张琛当时是持剑伤人，并且和死者平日多有口角，关系一直很恶劣。

案子虽然有了突破口，可是更大的难题来了，张太傅凭借内阁的身份和以往的从龙之功，不让大理寺抓人，两方一直僵持着。

这天，萧华章和大理寺正卿一起去面圣，正好碰到张太傅出来。

他为了护住家里唯一的孙子，早已与大理寺撕破脸，当即看也不看两人，冷笑一声随之离去。

“张太傅，慢走。”

萧华章在他身后慢慢行礼，张太傅回头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臣等叩见皇上。”

两人进入议事处跪下行礼。

“爱卿请起。”

皇上微抬手示意两人平身。

“你们可是为了王尚书之子案来的。”

萧华章和大理寺正卿对视一眼，大理寺正卿向前一步抬手道。

“皇上，目前我们查到就是张太傅的孙儿将人杀死的，但他们三番五次阻挠我们上前抓人。”

皇上长叹一口气，

“刚刚张太傅找朕也是这个原因，他愿意为此归隐，将手里的权力分出来。”

收回大臣手里的权力是每个皇帝的梦想，没有人不喜欢君权集中，所以皇上很是心动，他眼神微沉看向下方两人。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不可开此先例。”

正卿不为所动，神色凛然再奏。

“萧爱卿怎么看？”

“臣认为刑法的制定需要遵守，前朝皇子杀人也被同样判处死刑，无一姑息。”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皇上有些失望，将两人赶走。

“臣遵旨。”

出宫路上，正卿眼睛微眯看着广阔的皇宫。

“老了，老了，现在只想安稳告老还乡。”

“正卿大人身子骨健壮，以下官愚见至少还可再干十年。”

“不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华章，你是我最看好的后生，以后如果再遇到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切记今天的请谏。”

“下官定会谨记在心。”

萧华章正色道。

正卿摆摆手，后背着手慢慢远去。

身影虽然瘦弱，却站得笔直。

案子过了半个月，一直没有解决，皇上犹豫不决，凶手不认罪，正卿每天上朝都要提起此事。

众大臣都习惯了每天都要上演正卿和太傅的唇枪舌战。

“自古以来都是律法第一，即使是皇室也无法违背，为何你家儿孙可以躲过律法的惩罚，他是高于皇室吗？”

正卿一脸严肃道。

张太傅肯定不可能让他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当即反驳。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就凭一个小小仵作的验尸报告，就认定是我家长孙所为，是否过于草率？”

“验尸报告清清楚楚，腹部致命伤，伤口我也找人鉴定了，就是剑所为，在场所有人只有你长孙张琛用剑，你们杀人不但不悔改，还多次阻扰我们抓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不把大明律法放在眼里，你是要造反吗？”

最后一句他徒然提高声调，听得众大臣都慌然下跪，张太傅脸皮抽动几下，跪下喊道。

“皇上明鉴，下官一辈子为了大明朝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忠心苍天可见啊。”

王尚书也跳出来，

“张太傅忠心是张太傅分内之事，可拒绝大理寺抓人那就是不把国法放在眼里，你也是朝中老臣，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依我看张太傅年纪大了，不如年轻的时候思路清晰，应该早日告老还乡，以免日后职务上犯下更大的错误。”

他说的更毒，摆明了要跟张太傅作对，就算是拼了仕途，他也要让杀他儿子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太傅手下的人也跳出来，双方不停争论着。

皇上冷眼看着底下的闹剧，头脑一阵抽痛，临近太后寿宴，事情越来越多，最终他无奈开口。

“既然张太傅一直说无法证明凶手是谁？那就让仵作直接当着我们的面，再验一次尸。”

“皇上英明。”

正卿和王尚书赶在张太傅开口前抢先道。

“来人，去将尸体抬到偏殿，同时去让仵作前来。”

侍卫很快领命前去。

侍卫来的时候，秦玄正在看书，他被直接请到了皇宫，一路上他草草观察了一下皇宫，就被侍卫催着一路往前走。

他前世去过几次故宫，觉得故宫很是恢宏庞大，这个朝代的皇宫就跟故宫布局差不多，赤墙彩檐，端的是雄伟大气。

一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偏殿，里面皇帝和众大臣一行人都等在里面。见到他众人表情不一，有人强作镇定，有人欣喜不已，也有人作壁上观。萧华章冲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害怕。

皇上开口了，让他重新验尸，此时尸体被抬到大殿正中间。尸体已经放置了半个月，还好之前一直放置在冰库，保存的还算完好。

王尚书眼神通红地看着尸体，眼里是满腔的恨意。

秦玄将之前的验尸记录又说了一遍，张太傅后面的一个年轻门生直接跳出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