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夫人说碧落黄泉生死不见
作者:锦觅 | 分类: | 字数:4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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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你对我,有真心吗
她在对他笑,灿若星辰的眸熠熠生光,却笑里藏刀,藏着恨。
那恨深刻烙印在他的心上,深入骨髓,刻进灵魂,永远都无法抹去。
正是她。
他的妻子沈清禾。
陆淮迟心脉沸腾,离席,朝她走近。
她身体后退一步,小鸟依人的躲在夏无谶的怀中。
夏无谶见此,唇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陆相莫要失礼,清禾可是孤即将要册封的王后。”言语间,夏无谶将她又揽紧了几分。
她立时勾着夏无谶的脖子,玲珑曼妙的身儿紧密贴着夏无谶,娇笑道:“莫说王后了,即便太后,陆内相也敢染指呢。”
夏无谶勾起她尖巧的下巴,笑意更浓:“哦?如此说来,陆相还真是多情啊。可惜陆相为宦官,只能空有此番多情了。”
“陛下有所不知,陆相名为宦官,实为男宠,清禾曾有幸亲眼目睹陆相祸乱宫闱,与萧国太后淫乱于榻的不堪场景,哎,真真是羞于启齿。”
她慢条斯理的开口,字字诛心,眼光浮着冷笑,越发的深,笑意直戳他的心窝。
宫宴上所有人都看向陆淮迟,有诧异,有鄙夷,有难以置信,亦有‘如此好皮囊,亏得不是太监’的幸慰。
无论是哪一种,陆淮迟少不得要声名狼藉。
此时,陆淮迟见眼前二人交颈厮磨,勾腰缠身,只觉的如刺扎心一样难受,他隐忍着胸腔内一触即发的情愫,忍着将她夺入怀中的冲动,嘶哑道:“陆某是男人,有妻,亦有子女,今日来此,只为携妻离开,陆某不是心胸宽广之人,除妻沈清禾以外,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更遑论染指宫闱。”
他说时,情真意切的看着她,那双忧伤的眼睛好似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深情。
夏无谶挑衅的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在女人的脸上游移,触摸,低柔的问:“清禾,你可愿跟他走?”
她厌恶的一瞥,垫着脚,纤细的手儿抱着夏无谶的脖子,在那英俊的脸上亲一下:“清禾只愿与陛下在一起,惟愿做陛下的王后,除非……”
秋波潋滟的眸子扫落在陆淮迟忧郁的脸上,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夏无谶的问。
她离开夏无谶的怀抱,婀娜行步,走到陆淮迟的面前,伸着葱白纤手,指着他胸口处,娇软道:“除非……让我感受到真心。”
指尖刮着他那玄色衣袍上的云纹图案,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她要撤离时,被陆淮迟捉住了手,她没有抽开,只看着他:“陆内相,你对我,有真心吗?”
陆淮迟握着她冰冷冷的手,一字一句:“有。”
“我不信。”她摇头,突然咯咯笑道:“除非剖开你的心,让我瞧瞧。”
陆淮迟扯动嘴角:“好。”
他拿出了一柄短剑,递给她,叫她握在手上。
她看着那柄凤雕短剑,眸色幽幽一沉,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忧伤,随即重重捏住剑柄。
“啊!”
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一片哗然惊叫。
只见那剑刺入陆淮迟心口,鲜血从剑身溢出,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内相!”随行人员见此,立即抽剑,欲上前。
陆淮迟挥手,凝眸,注视着沈清禾,轻启无色薄唇:“陆某与内子家事,无需旁人插手。”
他痛,但是他很满足,因为心灵有了寄托,再不是之前那样空荡荡。
心头血一滴滴流淌,猩热液体浸透陆淮迟的衣袍,将叠握一处的手也染成了红色,血腥味萦绕在沈清禾的鼻息间,她冷笑着,剑端又朝那心处推进几分,只是,她不想让他这么便宜死去,偏了几分。
陆淮迟面容苍白,却甘之如饴的对着她笑:“清禾,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释放仇恨,我的命在你手中,任凭处置。”
沈清禾那只血手离开剑柄,触摸着他坚毅清俊的面庞,缓缓勾触着:“陆淮迟,我已经感受到你的真心了,我跟你走。”
刹那间,大掌有力的攫住腰间,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贴向他,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他的声音激动而哽咽:“清禾,对不起,我错了。”
她心如止水,一片凉薄。
下巴触在他那凸起的肩骨上,她仰着脸看着前方被风吹的叮当响的珠帘,感受到他全身在不住的颤抖,她得到了一丝快意。
夏无谶居中而坐,不羁的靠在雕刻精致的龙椅上。
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最终慢悠悠的道:“速请太医为陆相疗伤。”
因那柄短剑偏离心脏,陆淮迟并无性命之忧,太医为他进行一番止血与敷药之后,他便与沈清禾离开了夏王宫。
陆淮迟兑现了之前的承诺,手握狄族兵符,以兵符调令撤退兵马,很快,狄人休战,准备迁徙回狄。
又因四十万狄族兵马攻入夏国后莫名惨死,狄人士气奔溃瓦解,早已经丧失了斗志,加之狄族大汗桑缇兄弟已死,群龙无首,狄族部落混乱一片,人人都想夺位称霸,内部拼的头破血流,陆淮迟暗中派了十万支萧国铁骑,由赵阎率领,突袭狄族,至此狄族那片幅员辽阔之地被萧国收入囊下。
四轮豪华轩车上,沈清禾穿着一袭石榴色金线彩蝶游戏牡丹襦裙,肩上罩着紫色花鸟丝绸披帛,发髻垂散,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丰满的沟壑处接连有几道伤口,尽管被一朵妖艳的牡丹纹身遮住,依然肉眼可见。
此时她正慵懒的侧躺在软垫上,前凸后翘,那风情万种的妖娆媚态更是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负伤的陆淮迟伸手,扯下身上黑袍盖在她身上。
她捻着衣袍的一角,翘起兰花指,嫌恶丢开。
“起风了,冷不冷?”陆淮迟关切道。
“我不冷。”
陆淮迟握了握她的手,皱眉:“手是凉的。”
沈清禾拿开他的手:“陆淮迟,晚了。”
离开夏国之后,她几乎不给他一丝好脸色,整个人像是嵌在了厚厚的冰层里,他凿不开,亦融不化。
但是他始终不气馁,再次不死心的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剑伤处,痴痴的看着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报仇,随时都可以。”
他就在她面前,她想如何便如何。
沈清禾妩媚的笑了,翻身趴在软垫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春色更是显露无遗,另一只手在他掌心点触着,冷冷的道:“陆淮迟,你利用我时,就爱给我喂蜜饯,好让我感动,让我心甘情愿做你的棋子,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即便是你的心头血,也换回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因为我已经给了夏无谶。”
她这番话像是一把利刃,将他止住的伤口再次捅的鲜血淋漓。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可是她的心却给了夏无谶,他恨不得自己的一缕魂魄附在夏无谶身上,只为得到她施舍的丁点爱意。
然而,终归是他弄丢了她,他又有什么资格满腹怨言?
“无话可说了吗?陆淮迟,你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她丢开他的手,继续躺在那里,看着车外飞翔的鹘鹰,眼底生出一丝歹毒的笑。
倏然间,一道黑影笼罩而来,腰肢被握住,紧密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