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看清地上这个光头的容貌时，瞬间心提到嗓子眼里。

因为这人就是当初用秘术把闻人羽的灵根挖给他的那个佛宗长老，玄冥。

他爹私下跟这个玄冥长老来往甚密，水云宗前段时间能有佛宗当靠山，里面都是玄冥在当中牵线搭桥。

可以说这个玄冥长老手里掌握着他们的诸多秘密。

“本宫从玄冥长老口中得知了许多趣事，比如谢掌门私下一直用你宗门的弟子来研究挖人灵根等损人利己的秘术。”

“再比如你私下跟佛宗长老勾结，达成交易，侵占土地商铺，搜刮百姓钱财，藐视神月国律法等等，需要本宫一一给你举例吗？！”

晏云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参杂着浓浓的怒火，手中羽扇扇出，猛的灵力攻击把前排的谢掌门父子创的往后连连跌退了好几步。

四周那些水云宗弟子们，听到这些话，无一不睁大了双目。

“圣女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挖灵根？莫非那个闻人羽当时在宗门大比上说的都是真的？”

“天啊，这样的话，谢师弟的风灵根真是从闻道友身上偷来的！”

“说不定不止闻道友一个人呢，这些年宗门里有好几个失踪的弟子，下落不清不楚的，难道都是被谢掌门给……”

大家细思极恐起来，身边那些莫名失踪的师兄师妹难不成都是被谢掌门拉去做研究了？他们只是运气好点，才免遭毒手。

利益关乎到自己身上时，反应会格外的大。

一时间众弟子一片哗然，抑制不住的窃窃私语，怀疑，谴责等目光纷纷落到谢掌门和谢良父子身上。

他们父子汗如雨下，谢掌门还想狡辩，“圣女殿下，老夫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绝对是故意攀扯的，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晏云没说话，而是微微对玄冥扬杨下巴示意。

来之前，晏云跟玄冥承诺过 ，若玄冥供出谢掌门，也算是将功抵罪 ，可以饶他一命。

玄冥挣扎着站起身，指着谢掌门鼻子说，“谢雄安，你说老衲胡说八道，那这些来往书信和玉简传音如何解释？”

玄冥拿出一沓信笺，洋洒在四周，那信笺上的笔迹跟谢掌门的一模一样，大部分弟子都是见过他的笔迹，所以根本抵赖不掉。

嫌这些证据还不够劲爆，玄冥指着身后的闻人羽开口，“还有他！当年挖他灵根给你儿子的时候，你可也在旁边呢！我可是全程用留影石记录了！”

谢长老听到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没想到玄冥居然留了一手。

玄冥冷笑一下，他最初跟谢雄安合作时，并不信任对方。

所以当时挖闻人羽灵根给谢良时，专门偷偷留了证据，手握谢雄安把柄，就不怕对方敢造次。

现在这个证据正好拿出来，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雄安来不及阻止，玄冥就把留影石的内容放了出来。

昏暗的内室。

一个身穿青色水云宗服饰的少年正躺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眉头紧蹙。

这便是十几岁那年的闻人羽。

比现在多了几分稚嫩和少年意气。

他被锁链结结实实的绑在地面，手腕被割开，鲜血流到地上的刻画好的阵法图案里。

他的另一边，躺着的正是谢良，二人的血顺着地上的图样交汇在一起，散发出奇异的暗光。

玄冥和谢雄安在旁边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

“这次阵法不会再出差错了吧…”谢雄安质问。

“放心，我这次不会在失手了！”玄冥的声音响起。

“您送来的这小子的风灵根很纯粹，挖了他的灵根补给令公子，公子之后的修行之路一定是一片坦途。”

“呵呵。”谢雄安冷笑一声，“我这小儿丝毫不像我，反而像他那个废物母亲，只是一个无用的水灵根，难堪大用。”

“这次我可是把我的爱徒都献出来了，养他千日，用他一时，也不枉费这两年我在他身上花的心血。”

……

闻人羽看着留影石上的画面，手不自觉的握紧。

当初他就是这时候恢复了一些意识，模糊看到了穿着黑袍掩人耳目的谢雄安和玄冥的背影。

没想到这一切都被玄冥记录下来了。

那时候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就连手腕处似乎都开始隐隐作痛。

江宁和其他几位师兄，看到上面的影像，嘴唇都紧紧抿起。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到当年闻人羽受难是另一回事。

如果闻人羽没有经受过这个劫难，如今估计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天才人物，根本不输于苏尧和慕衡等人。

现在他们只想把谢氏父子大卸八块。

谢雄安神情颓然，若是刚刚的字迹他可以说是有人造假，那现在留影石的画面可是无法再狡辩了。

水云宗的众弟子们也异常沉默。

原来，他们敬重的谢长老谢掌门，和宠爱的谢良师弟，居然都如此不堪。

他们中有不少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弟子们，有一些人甚至跟着谢良一起霸凌欺辱过闻人羽。

现在真相揭露，一个个恨不得羞愧的钻到地底去。

“闻人师弟，对不起。”一个年长些的师兄站出来，咬紧牙关，对闻人羽深深弯下腰。

他跟闻人羽是师兄弟，最开始关系还不错，结果到后面，他也听信了谢氏父子的话，参与了这场单方面的霸凌。

“闻人师兄/师弟，对不起……”一时间，人群里道歉声此起彼伏。

闻人羽抿紧唇，抬头望天，控制住眼底的酸意。

压在他头顶上的那层阴云终于拨云见日，当年的冤情终于水落石出。

但不代表他会原谅这些人。

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了真正同门友情是什么样的。

如果这件事放到他现在的师兄妹身上，按江宁的个性，估计会一巴掌抽在谢良脸上，骂他死绿茶。

真正的同门友情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挑唆，就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人云亦云，跟风去欺辱他，这些人不是蠢就是坏，根本不值得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