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你这个痛苦的表情，真的很让人厌恶呢，我还是喜欢你最开始那个桀骜不驯的笑容哦。”

一剑刺入，黑袍人的下体开始缓缓流出血迹，裤子上被浸染了一片。

“你倒是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呀。”

我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但我知道，肯定十分疯狂，我甚至自己都有些害怕此时的自己。

我在做什么？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呀，我本来就是这样。

我是恶魔，我不过一直在伪装，伪装成一个善良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么阴暗。

这份疯狂，隐藏到自己都忘记了，甚至，师父的鬼眼都看不出我的疯狂。

这种情绪，这一辈子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可是，为什么呢？

天地教会一步一步将我逼上这条路，是他们选择的，如今我却成了疯子，凭什么？

我有些累了，我感觉自己耳边。已经传来了嗡鸣，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黑袍人满眼泪水，浑身上下已经变成了血人，不过，在我看来居然如此美妙。

“你真的很走运，我有些累了，你可以去死了。”

我能看到黑袍人的眼神中带着恐惧，同时有着一种解脱。

“享受吧，感恩戴德的记住，我此刻的怜悯，死后不要忘记我，不好意思，我会打散你的魂魄，那就这样，晚安。”

说完，我一刀刺入了黑袍人的头骨，抽出青铜剑的瞬间，我只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是呀，他怎么样了……

我不想接受这一切，就让我睡去吧…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在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想回答，却根本使不出力气。

只能静静的听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感觉自己的头很痛，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声响。

那巨大的声响险些震碎我的头颅，脑海中传来的痛苦让我皱紧眉头，我死死的咬着牙，硬扛着巨大的声响，所对我造成的刺激。

“怎么？你就真以为人间那么好吗？”

“你想去人间看看，那我便给你定个规矩，我会封印你全部的记忆，生死有命，你是魔皇正统，不过，你到了人间，便不会存有一丝力量！”

“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猛然睁眼，大口喘息着周围的空气。

此时，我正被躺在来时的商务车上，我忽然想起了吴世：

“吴世呢？他怎么样了？”

我连忙坐起身，四处搜寻着吴世的身影。

他就静静的躺在商务车的侧座上，根本看不出，他是否还活着。

我攥紧拳头，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师娘将我抱在怀里，没有说话，不过我却猜到了个大概，那就是，吴世出事了。

“吴世他到底怎么了！”

“师父…师伯！”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们，不过，这个答案一开始就很明显。

“他，是不是死了…”

听我这么说，师父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的部分魂魄被那只游僵给拍碎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缺少魂魄，虽然身体没有什么重伤，不过却很难醒过来。”

“除非他的魂魄能够被补全，不然的话，怕是一辈子都会是这种状态。”

方会长也在这时插话道：“道家协会那边会给吴世安排医院和陪护，在想到让他恢复的办法之前，只能暂时把他安置在医院了。”

“出了这事，是我们的问题，没想到一个游僵就已经如此难缠了，就连我和陈师兄一起也没有拿下。”

我只感觉，身上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抽走，直接瘫软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我闭上眼睛，不太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岂不是说，一旦吴世没有魂魄，他就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像是一个植物人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次我们也扑了个空，不仅要对付那只旱魃，如今又冒出来一个游僵，事情已经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我冷静的说着现在的局势，语气中，再也没有了怯懦。

也是在这一刻，我决定，一定要超越这车里坐着的所有人，完成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我要站在道术的顶点，我已经被逼到极限了，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道家协会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我决定了，等这次剿灭行动结束后，我会用自己全部的时间，去陪着吴世，不想让他孤孤单单的躺下冰冷的病房。

“小曦，你要冷静一些，你现在情况很危险，你已经被心魔给控制了，如果不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你很有可能会失控的，一旦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到时候，就真的没办法了！”

师父扶住我的肩膀，我能看得出来，他很认真，甚至有些焦急。

可我此时谁的话都不想听，我只想要吴世好好的。

如今他这个样子，我根本静不下心来。

我现在只想变强，让自己足够强，然后消灭天地教会，尽管我死了也没关系，从吴世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为了给他报仇而延续的。

“没事的师父，我知道的。”

“我想静一静，我现在心好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可怕。”

“我可能，就是一个恶魔……”

“说什么傻话呢！”师父对我大声呵斥！

“小曦，你就是太累了，听师父的话，好好的睡一觉，吴世的伤我们来想办法，你…”

“师父，你就不要再骗我了，吴世已经醒不过来了吧。”我苦笑着摇头。

“道家古籍记得清清楚楚，人的魂魄为生存根本，即使肉体死了，魂魄也可借尸还魂，虽然是禁术，不过还有一丝机会。”

“可一旦魂魄被打散，肉体不过是一具躯壳，魂魄也不存在逆生长的现象。”

“我知道您是怕我疯掉，可我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我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甚至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可是师父，我是个喜欢虐杀的恶魔。”

“我…我可能，是师父唯一一次，看走眼的人，我对不起您，您也不必劝我了，这场战斗我会拼尽一切，心魔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帮助我多杀点天地教会的人，那它就是对我有益。”

我能看到，师父此时眼眶里的泪水，可能我真的让师父失望了吧。

用尽心血，却培养出了我这么一个心理扭曲的怪物。

师父仅仅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满脸心疼的看着我。

我用手掌擦了擦师父的眼泪：“师父，不要哭，您在我的心中不会哭。”

是呀，师父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神情，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哭过。

我想不到什么事，能让这个男人留下眼泪，我想有过一次，师父出现过这个表情，那是我被尸九抓走后，师父为我担心时的样子。

我和师父本身非亲非故，却把我当做女儿一样照顾，有什么危险都是挡在我的面前。

我真的不想让师父如此担心，可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陈曦了。

就如同尸九所说，我的身世并不简单。

这些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实才最不合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就算有，也是冥冥之中被上天计划好的。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心中压着的石头变得更重了。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以怎样的方式走下去，这个时候，我应该大哭一场，可我却哭不出来…

吴世见到我为了他哭，他会难过，我不想再让他……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