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七年前出现，说不定我会被你感动的找不到北，昏头转向的做一个迟来的千金小姐。可惜，这是七年后。”

七年前的现在，她还没穿书。

原主还是个可怜怜兮兮的渔家女，正在被四婶儿数着天等她成年卖个好价钱。

可是现在，她是林晚夏，是震惊世界的小龙女，是全国出名的爱国女企业家，是一连六年的“最美军嫂”。

林树生摇头，“现在也不晚，我们父女依旧在一条船上。”

“你这句话的前提也得是我们是父女。可，我们是吗？”

“虽然……”林晚夏上下打量林树生，除了一双跟亚历克斯很像的眼睛之外，还是林树生的模样。

按理说进了国安，不应该还任由他的伪装留在脸上。

除非……

“你整容成了林树生的样子，可你到底不是林树生。说到这儿，你能不能也给我解惑一下，我是谁的女儿？真正的林树生还是其他人？”

林树生一脸“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表情，“你当然是我的女儿。”

林晚夏也没跟他争，换了话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在欧洲一个很小的国家，有一家不起眼的风情馆。

有一天，里面一个热心的年轻姑娘在街上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养伤，哄骗姑娘，说对她一见钟情，在她那儿躲了半年。这半年里他们朝夕相处，直到男人的危机彻底解除。

男人准备离开了，就哄骗姑娘说，他去赚钱，赚到钱就回来给姑娘赎身，给她一个家。

可是男人走了再也没回来。

离开的特别干脆，什么都没给姑娘留下。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留下，还有掉落在床和墙之间缝隙里的一个烟斗。

烟斗上刻着费迪南德。

跟姑娘知道的名字不一样，姑娘也不知道哪个是男人的真名，但是她知道她怀孕了。”

林晚夏讲故事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林树生。

听见费迪南德四个字的时候，林树生眼神有明显的变化。

她笑：“难道费迪南德是你的真名？”

林树生不答反问：“后来呢？”

“后来，姑娘生了一个男孩，但是她也知道那个男人骗了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一个本身处境就不太好的风.尘女子再养育一个男孩，对她来说是不现实的事。

她只能拼命接客，来喂养无辜的男孩。”

林晚夏顿了下。

那种职业很容易染上脏病，姑娘就是这样没的。

但她说不出口，干脆一语带过，“小男孩四五岁的时候，那个善良的、倒霉的女人含恨离开了这个世界。不过女人活着的时候一直在打听男人的消息。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她的职业决定了她是个消息特别灵通的人。还真让她找到了男人最新的位置和身份。”

林树生抿唇，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一个行乞两年，跨越三个国家找到你的小男孩，一声爸爸都没来得及叫，就让你下令开车碾压过去。”

林晚夏的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女人受那么多折磨，经历那么多苦难，也不可能是一个完美的母亲。

情绪平稳的时候，恨不得把全世界给亚历克斯，情绪不好的时候，折磨的亚历克斯比死人多一口气。

所以只得到残缺母爱的亚历克斯，才那么渴望真正亲情。

亏得那时候年纪小，亚历克斯的腿愈合速度比成年人快，好在没变成瘸子。

但还是落下病根，加上他常年在海上，湿气重，下雨阴天，疼得他打滚。

林晚夏曾经亲眼看过。

亚历克斯一个被枪打穿身体都不吭一声的硬汉，被旧病折磨到打滚，可见林树生多造孽。

“你怎么知道？”林树生没否认。

“你还记得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外国青年吗？亚历克斯。他是你的儿子。”

林树生怔住。

好半晌，才重新开口，语气终于不是那种胜券在握的稳定，带些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难怪，我觉得他面熟。有点可惜，当时没仔细看。”

亚历克斯跟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像。

可是他换脸手术已经做过很多年，早已经忘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长什么样。

“你要遗憾的多着呢！不差这点儿。”林晚夏嗤之以鼻，“你跟亚历克斯说，你孩子多着呢不差他一个。可惜的是，包括我在内，所有的跟你或真或假有亲缘关系的人，只有他是真的在一直找你。”

林晚夏不知道其余人怎样，反正拿她来说，八岁父亲出海失踪，她从来没找过。

在渔村大家都知道，出海失踪的人十之八.九是死掉。

大家嘴上喊着失踪，其实都当林树生死了，包括林晚夏。

“也幸亏他坚持一直找你，直接或者间接搜罗了不少你这些年当间谍的罪证。”

林树生恍然：“所以，你才一早就防着我？”

林晚夏点头。

林树生咬牙：“我当初应该碾死他！”

林晚夏心里怒火翻腾，目光看向手机手边的白瓷茶杯。

“媳妇儿，别冲动！”耳机里传来江肆年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墙角的摄像头，强行按捺下来。

冷声道：“你没有机会了！现在没有，以后更没有！”

林树生低低地笑笑：“有没有你说的不算。”

林晚夏也笑：“你试试。”

两个人四眼相对，一时间审讯室鸦雀无声。

良久。

林树生先开口：“如果没有亚历克斯，你会为我所用吗？”

“当然不会。”林晚夏笃定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的计划。或者说你特工当久了已经没有年轻时的拼劲了，这几年总是一个模式盗取情报。

投资创业，干慈善，借机获取当地政府的信任。

开设工厂总是会选择当地军事基地附近，再悄悄在楼顶安装监视设备。

干慈善更是打着自助偏远山村孩子的名义，去查当地边防。

但是每一次卧底，总是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这一次，你听说我的事之后，想少走几年弯路，所以你把宋淑云接到身边，通过渔村的人证明你的身份，再跟我培养感情，想通过我和江肆年去获取航母的资料。

可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