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之天下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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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井阳之战
……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所以说,用兵的规律如同水的流动。水不向高而向低流,用兵则是避开敌军的主力或者防守牢固之处,攻击其薄弱环节。水因地势的高低而决定流向,用兵则要根据不同的敌情来采用不同的制胜之策。所以用兵作战没有一成不变的态势或一定之规,正如流水没有固定的形状和去向。能随着敌情发展变化而采取灵活变化的措施取胜的人,才能说是用兵如神。”
“可以了。”
张须子低头看了数眼,而后点头道:“是了,看来这几日用了功?”
“弟子不敢懈怠。”姜阳见过了关,长舒一口气。
“那依你看, 孙子之语中,最要紧之处在哪里?”
“制人而不制于人?”
“是了,你悟性不错,这确实就是孙子之最要紧处!”张须子又问道,“那如何才能做到制人而不制于人呢?”
“请老师示下!”
“正奇之道!”张须子也没有废话,而是直接提点弟子说道,“这便是具体的方法了。”
“弟子还是不懂,老师能否为学生具体说说呢?”
“可以!”张须子说道,“所谓‘制人而不制于人’,说得便是要掌握战场的主动权,这就要求你必须对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地方将领的习性、兵力配置等了熟于心,然后才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对此进行针对性地布置,从而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那找到敌手的弱点之后,如何打败对方呢?”
“正兵御敌,出奇制胜!”
“用步兵牵制敌人的步兵,然后用你的车兵或者骑兵打败敌人的车兵或者骑兵,然后从阵后或者敌阵的侧翼击败敌军步兵!”
“但不一定每次都能做到如何吧?”姜阳反驳道,“如果对方的骑兵比我们强怎么办?”
“在实战中,自然是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比如双方骑兵数量差不多,但正兵我方多,敌方少,怎么办?”
“以多击少!尽量摊平阵线,逼迫对方也摊平阵线,将少量精兵用于抗线,然后再用我军之骑兵牵制敌之骑兵,这时,我方的骑兵是正兵,步兵才是奇兵了!”
“那如果是敌军是我军的兵力配置,这样来打我们呢?”
“那就用长枪兵和箭兵拖住敌军骑兵,然后用我军之骑兵快速击溃敌之步兵,再回头与步兵合围敌军骑兵,这叫以强击弱!”
“那要是敌军骑兵和步兵都比我强,数量还比我多呢?”姜阳抬杠道。
“撤退,让敌军进入我方腹地,迫使其分兵守城,等到敌军数量不如我军时,用运动战,以多打少,各个消灭敌人!”
还能这样?
姜阳听了心里有些震撼。
“那要是敌军不分兵,直接进攻我军都城呢?”
“从都城撤出,敌军远道而来,直扑我方腹地,后方补给势必吃紧,我们据河据城相守,然后派兵袭扰其后方粮道,迫使其撤退!”
“那要是对方以举国兵力来打我,兵力远胜于我,我袭扰也不成呢?”
张须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这是赢灭有熊,灭国之战!人力有时尽……再优秀的将领也难赢了!投降吧!”
“啊!这……”
“你当兵家是什么?国力差距到了这个份上,便是孙子复生,也只能如此了。”
“师父!恕做徒弟的不能苟同了!”姜阳拍桌而起,“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即使赢不了,那也要奋力一搏,为社稷而死!”。
“你倒是有项燕之志啊……”张须子的话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跟我来吧……”
两人顺着书架一直向前走去,张须子拿出钥匙,打开了尽头的一扇门,而后推门进去。
姜阳刚走进去,便眼前一亮,这是一处极宽大的侧室,四周是书架,中间则摆着一张极大的案桌,几乎占满了一半的空间,上面山川河流,鳞次栉比,都是用沙石泥土垒成的,四周则是放着各式数丈长的长杆和棋子,棋子都是用木头雕成的,上面或马或兵,代表着各自的身份。
“这是什么?”
“这是地图。”张须子笑道,“天下江山图!”
“平时我便是在此推演兵法。”
姜阳眼中充满着炽热。
也难怪他眼热,谁能想到有人竟能在家里放上一尊栩栩如生的活地图?
是个为武将的都会忍不住的吧?
这不就代表着可以天天在家打仗了?
“老师?照着这样做一个,要多少钱?”姜阳心痒难耐。
“做一个不难,关键是这天下地形可是绝秘,为师这一个都是陛下特批的。
“想要的话……这你得去找陛下了。”
“算了……”
张须子的语气让他知道铁定没戏。
“好了,我会给你一把钥匙,以后我们上课都会在这里。”张须子拿出自己新配的钥匙,递给了他。
“除了那里不可以,”张须子指着里面,姜阳这才看到,原来还有一扇门,用铜锁锁住了,“你都可以自取。”
“老师,那里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
“学生谨记!”
“好!今日我们便开始演练一番,”张须子说道,“便从井阳之战开始吧!”
他来到了案桌边上的一角,开始摆弄着棋子。
“井阳之战可有了解?”
“弟子听说过。”
“那便讲讲吧!”
“是!”
“当年嬴朝末年,天下义军四起,诸侯军中以项王功最着,兵最雄,所以号为霸王,封建诸侯,启高祖皇帝便被他封在了蜀地,号‘汉中王’,但高祖皇帝不服,想要进取关中,但又慑于项王的兵势,不敢兴兵,便在孟良的建议下绝了蜀道,以示不再进关。”
“但在背地里,在其丞相萧合的荐举下,寻到一位高人义士韩籍,练兵三月,韩籍便率军出击,成功夺下了关中。”
“而后项王杀义帝自立,人心尽失,高祖皇帝在关中建立启国,想要东出,与项王争夺天下,便拜韩籍为将,向北略取北地,拔其羽翼,自己则在洛城外拒守,与项王对峙,这井阳之战,便是韩籍东出北上的第一战。”
“此战双方实力如何?”
“由于项王势大,启国的大部分精兵良将都被留在了洛城,所以韩籍率领的,只是启国的新召之兵,号称三万,而他的对手,是当时已经臣服于项王的赵国,坐拥精兵十万。”
“是的。”张须子点头道,“当时韩籍兵弱且少,对方兵强且多,又是他攻对方守,兵法云‘十则围之’,如今不仅兵比对方少,还都是弱兵,这样的仗本来是必败的,可韩籍还是赢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似乎是利用了对手的轻敌?”
张须子抬头笑道:“这其中的道道,可多着呢!”
“来看看这地形图吧!”
张须子将最后一颗棋子摆好,而后招呼姜阳过来。
“此时,赵国都城在晋阳,韩籍从北牢关出发,如何进击?”
“有两条道,”姜阳在地图上比划道,“要么东出,走龙门渡,渡过黄河,直扑晋阳,这条道最近,也最为便利,要么……便不出关,从长安北上,经延安出朔方地,而后折向东,经过庆阳,在庆阳渡过黄河,直扑晋阳。”
“是的,赵军也是如此想的,在龙门渡和庆阳都屯聚了重兵,严阵以待,此时,若是你,如何做?”
姜阳眉头紧锁,渡河,这是兵家自古以来的难题。
“弟子实在想不出什么破局法。”
“那可记得韩籍是如何做的?”
姜阳又摇了摇头。
张须子叹了一声,而后说道:“其实不知道也无碍,《太史公书》写得是真好,可惜太史公是一介文人,不懂兵法,写出来的东西也是语焉不详,就算是我,也是遍查典籍,推敲数月,这才敢说看出了一点门道。”
“请老师指教。”
“遇到像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快,出其不意!绝不能等对方兵力集结完毕!”
“所以韩籍与启高祖皇帝一起演了一场戏,表面上他们是要与项王的军队在洛城决一死战,但实际上,韩籍秘密带兵昼伏夜出,出其不意,夜袭了庆阳的敌军,而后快速从庆阳渡过了黄河,背河结阵,与匆匆赶来的赵军对峙。”
“可韩籍也太急了吧,”姜阳说道,“背河结阵,自古这是兵家大忌啊!”
“尽信书不如无书,此战中,韩籍绝不能如此!”张须子下论断说道。
“这是为什么?”姜阳觉得有些费解。
“其一,此时启高祖在洛城外与项王对峙,双方一时难分高下,因此他迫切需要韩籍攻略北地,而后从河间地南渡黄河,威胁项王的腹地,因此,韩籍非但不能与对方隔河对峙,还要迅速渡过黄河,寻机与对方决战!”
“可是他手里只有三万新兵啊,还是急行军而来,如何决战?“
“这就是其二了,对方此前的兵力都部署在了庆阳和龙门渡,庆阳的兵已经被打败,而龙门渡的兵仓促之间赶不过来,此时来迎击的,只有原本驻守晋阳的四万守军而已,这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快速打败对面的敌军,那他就能长驱直入,直扑晋阳,而相反,如果他被拖住,等驻守龙门渡的守军回援,那他就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大胆的谋划!”姜阳听了有些兴奋。
“还有其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