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运转，原本虚无的意识从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中渐渐浮起，海面因为物体的上浮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嗯……”

睁开双眼的第一刻，眼前有的还是朴素的木屋顶，下意识的环顾四周，除了枕边不远处已经凉掉的鱼汤外再无一物。

“好像睡了很久……”

徐辰喃喃自语，两手撑地使自己坐直身体。下了床端起鱼汤，没有感觉到一丝温度，鱼汤接触木碗的边缘出现明显的一条线，显示这碗鱼汤已经放了很久。

徐辰放下鱼汤，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座又一座的木屋，大小不一倒是大体整齐。远处几个小孩子穿着棉絮所制的衣服在打闹追逐，一些木屋前还坐着三三两两的妇女在寒暄，手里还在做着什么。

徐辰走了起来，沿着寒元村的土路走着，现在徐辰没有什么目标，主线任务的调查以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调查不了的。

走过一棵大雪松，雪松下是一位老者在讲故事，底下围着一群人，中年汉子也有，年轻姑娘也不少，更多的是一些少年郎。

“你们知道我们寒元村村名是怎么来的吗？”

“那是我们祖上出了一位使冰的大人物，因此得名。”

“要知道，那位祖先举手投足间崩山裂石，江河断流……”

徐辰笑了笑没有停下，就当是听了个笑话，继朝着前方走着。

如果是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徐辰也许会觉得对方很厉害，可是现在接触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山更有一山高，在你眼里很强的存在也许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

“你在干什么！这点活儿都干不好，除了我谁会要你！”

“对不起，对不起，刘伯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需要这份工作。”

徐辰耳朵微动，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前去，前面是一片药园。

药园里是一个汉子和一名少年，汉子一脸胡茬正在训斥面前的少年，少年卑微的不停道歉。

“齿苋？”

徐辰眼前的少年正是那个忍着自己挨饿也要给他喝鱼汤的人。

“行了，行了！还有下一次你就滚蛋，这里的药材都是供应给滕仙山上的修者的，要是没有及时管理，不说你，我们村子的每年的名额都会被剥夺的！”

“对不起，刘伯，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哼，这是今天的工钱。”

胡茬汉子聪怀里拿出一个鼓鼓的锦囊，打开锦囊拾起一个铜板丢到少年脚下，然后用力收紧锦囊小心放入怀中，就这样离去了。

少年蹲下身子捡起铜板，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然后攥在手心里。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少年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小跑着离开了药园。

“……”

徐辰眉头皱了皱准备离去，谁知一道吵嚷的声响把徐辰留住。

“你们干什么！”

“齿苋，今天的工钱在哪？赶快交出来。”

五个和齿苋差不多大的少年将齿苋围在中央。

“不行，今天的工钱不能给你们。”

“什么？你想挨揍了吧。”

“打他！”

说完，五个少年蜂拥而上拳脚并用，齿苋被打的倒在地上蜷曲身体，抱着脑袋，手心里的铜钱攥的更紧了。

徐辰见到这一幕，步子迈的很大，大声训斥。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不好，小峰哥，有个老头往这边过来了。”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老头子嘛。”

“万一他向你爹告状咋办？”

为首的寒小峰看了看徐辰，又看了看脚下的齿苋，不甘心的又踢了两脚，然后带着其他四人迅速逃离。

“跑！”

“今天算你这个杂种好运！”

徐辰纵使是加快了步伐，但走起来还是很慢，刚刚吼的一嗓子让身体隐隐有些作痛。

“齿苋你没事吧？”

徐辰蹲下身子将齿苋扶起来，手臂上的青筋显露。

“我没事的，爷爷。”

齿苋起身笑着对徐辰说，不忘记拍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已经青了一块。

“他们每天都会来找你吗？”

徐辰心中有些冰凉，又很感觉无力，偏偏是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

“没有啊，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抢我的工钱。”

“爷爷我们走吧，吃完饭去，我有钱了。”

“嗯。”

徐辰喉结蠕动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世界就是这样，在看不到的地方总是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善良难道真就该死吗？

这个问题浮现在徐辰心尖。修炼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可是这条路真的很难，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英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