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塔。

后土气鼓鼓盯着皇天。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皇天不敢扭头，只能继续保持眺望远方的姿势。

后土一言不发，也跟着坐了下来。

两人就像是雕像，静静看着大地上的永恒之塔。

......

“往生地，生灵死后魂归之所，未经证实。”

“往生地存在黄泉，能接引灵魂渡灭往生，未经证实。”

“往生地存在三生石，能看穿生灵前世、今生、来生，未经证实。”

“往生地有枉死城，无辜枉死的魂灵会停留在城中，未经证实。”

“前往往生地的方法。”

“一、死亡，真实性未经证实。”

“二、登上白纸船，星空中会随机出现白纸折成的船只，登上去便能前往往生地，白纸船真实存在，是否能前往往生地尚不得而知。”

“三、混入阴魂过境，星空中偶尔会出现能见但不可触碰的阴魂，这些阴魂成群结队赶赴之地即往生地，阴魂真实存在，能否前往往生地不得而知。”

“注意：往生地的传言均取自星空中的种种传说，吾曾尝试寻找这些传说的起源最终均以失败告终，那些说出传说的生灵事后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往生地，存在于星空中的传说。

传说自何处而来不得知，往生地是否存在亦不得而知。

最后的提醒，很显然是皇天加上去的。

而能找回自己记忆的可能，恐怕就是往生地的三生石。

还真是一场孤独的旅行啊！

李凡莫名的享受这种感觉。

孤独风中一刀客。

风中。

那就跟着风浪吧！

李凡干脆躺了下来，如同枯木漂浮在海中。

放空状态下，他仿佛变成了一棵树。

树木遮天蔽日，七彩枝条繁茂。

......

“顾，你不能杀我？”

星空中响起嗡嗡巨响。

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鲸鱼正在疯狂逃窜。

它那巨大的身体上如同被陨石雨洗礼过，大量油脂混合着血液洒落在星空中。

它一边逃一边咆哮，仿佛想要逼退身后的威胁。

“我来自星空巨兽一族，我族是星空中的霸主，你不过是新晋皇级生灵，杀我......”

“轰隆隆。”

爆炸声传来，血色拳影如同疾风骤雨从后面打来。

巨兽的咆哮逐渐被湮灭，直到彻底没了动静。

星空再次变得冷清起来，唯有那蒸腾的血散发着温热。

巨兽剩下的残躯再次动了。

不过并非是它活了，而是被一个人拖着。

那个人在巨兽面前如尘埃般渺小，却力大无穷。

若是以人类角度来看，他甚至算不上魁梧，只能称之为精瘦。

他看起来很沉默。

眼里没有太多喜悦。

微蹙的眉头，似乎被阴翳所笼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被称为顾的男子已经在思考荒星人族接下来的路了。

皇级生灵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

更何况顾很清楚，他仅仅是新晋皇级。

星空巨兽的强大从这头畜生身上就能看出。

如若这个族群不强大，荒星也不至于被这畜生统治如此之久。

顾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畜生尚未成长为完全体。

迁移是必须的。

但问题是迁往哪里呢？

顾一时之间迷惘了。

从出生到如今，他都活在荒星。

最初他只是求活。

让自己活下去，让家人活下去。

渐渐的他要保护的人越来越多，目标也从活下去变成了为族群求活路。

他成了荒星人族的领袖，他发动了一次次反抗战争。

他赢了。

他打死了巨兽。

现在惹上了更多麻烦。

让他带着族群迁移，又能去哪呢？

无尽星空，何处是家？

顾迷惘了。

他停下脚步，四顾星空。

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能表现出迷惘。

回了荒星，他就只能是领袖。

领袖，是不能迷惘的。

嘭的一声。

巨兽的尸体炸裂成血雾。

顾的思绪瞬间被收回，看向那弥天血雾消失方向。

那是...什么？

顾瞳孔骤缩，但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没有巨兽身影，甚至连气息都没有。

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涌上心头，顾转身就跑。

无论黑暗中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原来这是你的猎物，我还以为是无主之物。”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顾浑身汗毛倒竖。

来不及多想，他身躯拧转，挤出全身力气重重砸下。

一只手，横亘在拳头前进方向。

皇级生灵的全部力量，仿佛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哪怕一丝浪花。

顾没有坐以待毙，另一只拳头横摆而出。

不过也就在这时，他感觉后脑勺一凉。

困意涌上心头，顾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李凡收回双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反正就是一直飘着。

坐在树下，时间于他而言没有意义。

路上碰到不开眼的家伙他会出手，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自顾自飘着。

当然，遇到不明尸体它也会帮忙进行超度。

尘归尘，土归土。

星空之中既然无尘土，那自然是变成血雾。

这些血雾最终都被山吞了，最后成了树的养料。

这一路上，树木更加茂盛了。

.......

星空。

两人对坐。

“你知道些啥？”

顾实在忍不住了。

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家伙一问三不知。

名字名字没有，从哪里来不知道。

要去的地方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往生地，再问又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怎么交流？

“如你所知，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李凡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说道：“当然，知不知道不重要。

刚才我似乎抢了你的猎物，请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抢了就抢了呗，你拳头大你说了算。”

顾随意回了一句。

这是事实，也是星空中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