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束缚的李凡有多快，他自己也是第一次体验。

便是意念神通，也只能勉强捕捉一幅幅模糊画面。

不过好在顶级强者的战斗，会有能量震荡出来。

虽然很快便会被虚空吞噬，但造成的波纹却能在虚空中荡漾。

意念神通捕捉这种荡漾，要比捕捉情景要轻松得多。

李凡撒欢狂冲，肆意体会着混沌体的强大。

罕见的，他心跳开始加速。

涌动的鲜血，在他体内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原始本能，再次开始复苏。

过去十年，他在享受生活。

但当李凡决定走出舒适圈，投身滚滚洪流之时，他便变成了在末世中挣扎求存的那个人。

与千年前不同，这一次他将孤独前行，彻彻底底抛开一切束缚。

赢，则笑傲诸天。

输，就尸骨无存。

......

鹿丹没想到，第一场仗会打成这样！

姜澜和周天界这些瑶池武者，再次超出她认知。

在姜澜的统筹下，竟然一次次拦住了众妖的攻势。

打到现在，周天界瑶池武者无一人战死。

所有人，在姜澜的指挥下成了一个整体。

甚至给鹿丹一种感觉，那就是想要杀掉其中任何一人，必须要先杀掉姜澜。

但问题是，姜澜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何杀死一个死人？

除了硬实力碾杀，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但现在鹿丹手上的底牌，还真就不够。

看来...只能等援军了！

两个时辰，等了！

大不了先不找九纹龙梵天的麻烦了。

一个越界者，总不可能帮着本地土着对付自己吧！

“撤回来，慢慢磨死他们！”

鹿丹一声令下，众妖逃得一个比一个快。

最终一统计，战死天仙妖兽近三十只。

损失虽然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三十只天仙六重天妖兽无一阵亡。

......

“妖怪，跑你们大爷呢？

你爷爷拓跋龙武在此，谁敢一战！”

拓跋龙武提着刀，扯着嗓子肆意吼叫着。

他清楚大周面临着什么，也知道坚持到现在是因为姜澜。

但姜澜，也需要民心。

逆境，民心崩溃如山洪。

同样的，胜利曙光亦能给人希望，崩溃的民心自会聚拢。

“为姜司首贺，为大周贺！”

拓跋龙武振臂高呼，一众瑶池武者，纷纷跟着开口，“为姜司首贺，为大周贺！”

“为姜司首贺，为大周贺！”

一声声呼喊，如同星火汇聚。

天都城内，希望开始蔓延。

哪怕天穹之上不断落下一道道威能恐怖的神通，也盖不住这吼声。

点点星火，自城内升起，朝着姜澜身体汇聚。

姜澜消融的速度，竟然是真的减缓了下来。

她心中无喜无悲，眼眸一如既往看向天际。

张守诚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灾劫之气，再次出现了。

与千年前一样，只不过笼罩在了姜澜头顶。

千年前李祖师创造了奇迹，但他还是死了。

现如今姜司首也在创造奇迹，但她也逃不过宿命轮回。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大周何罪，接连天诛！

......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鹿丹取出一方石台，将法力灌入石台。

随着石台阵纹被点亮，一道光柱射向天穹。

虚空的黑，也短暂被点亮。

光柱前路，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光柱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团黑影挤进虚空。

轰隆隆——

狂暴雷鸣，在天穹炸响。

一道道莹蓝电蛇凭空出现，朝着那团黑影轰去。

咔嚓——

电蛇所过之处，发出阵阵轰鸣。

黑影，显化在虚空之中。

那...赫然是一片倒悬的大陆。

大地之上，尚有建筑废墟。

唯独...没有生灵的痕迹！

电蛇所过之处，大地被撕裂剥离，而后化为陨石雨落下。

......

“那...到底是什么？”

天都上空，一众瑶池武者瞪大双眼看向天际。

此时天穹之上，虚空完全笼罩。

放眼望去，漆黑一望无际。

巨大的黑影，宛如星辰。

遍布的莹蓝电蛇轰过，一座座巨大的山岳开始落下。

“既然你们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

这方残破天地，曾经名为天狼星。

在上面生活的人族，是比你们强大得多的人族。

顶级强者，甚至有瑶池九重天。

他们被灭了，你们也不会例外。”

鹿丹的声音响起，宛如凛冬落下的雪花。

一片，便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绝望，开始蔓延。

“会不会例外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会死！”

姜澜说完，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已是在鹿丹身旁。

在场众人，没人看清她的动作。

便是鹿丹，亦是如此。

哪怕姜澜近在咫尺，她也感应不到任何气息，也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危机感。

姜澜的手指，点在了鹿丹眉心。

直到此时，她才感应到死亡临近。

她的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并且在走向死亡。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对，不可能！

这...不可能！

天地降临，规则混乱。

此时的我，是天仙八重天。

姜澜...你杀不了我的！

七彩光晕，在鹿丹体表凝聚成光环。

光环加速震荡，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姜澜绞杀而去。

给我死啊！

鹿丹心中呐喊。

姜澜始终面色平静，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她已经是个死人，又怎会在乎这些攻击。

当看到落下的天地之时，她便知道战斗结果。

天都，没有胜利的希望了。

哪怕聚集大阵之力，也挡不住那落下的世界。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开杀。

“不，你不能杀我。

你要守城，你要守护亿万生灵！”

鹿丹疯狂嘶吼。

但她的吼声，对姜澜根本无用。

从始至终，姜澜都不以圣人标榜。

她可以为了守城献出生命，自然也可以在守不住的时候不守。

但不守城，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

始作俑者，必须死！

姜澜冰冷的眼眸，带给鹿丹的是无尽的绝望。

“朱洪、鲍苟、金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救我啊！”

眼角余光扫过，看到的是三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鲍苟三妖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姜澜能杀鹿丹，自然也能杀他们。

谁都知道，她只剩下一击之力。

三妖自然不想成为陪葬者！

鹿丹，死了就死了。

“不，我不想死啊！”

惨叫余音，回荡在天际。

鹿丹，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