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嫔妾不懂皇上的用意，更是不明白嫔妾何罪之有。”

江巍然呵呵两声，“好一个不明白何罪之有，朕问你，残害皇室子嗣该当何罪？”

慎嫔死咬着牙不肯承认，一旦承认她就真的完了。

“皇上，嫔妾一向来安分守己，何时残害过皇嗣？嫔妾冤枉啊！”

“嫔妾一向胆小，怎会不知死活的作出祸连九族的蠢事，皇上不要被奸人蒙蔽了双目！”

这话说的大不敬，但现在她为了自证清白也顾不得了。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慎嫔，莫不是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来人，把春夏带上来！”

春夏这个名字让慎嫔的心中止不住的慌张。

春夏？！

怎么会！

不是早就被她处理掉了吗！

春夏曾经是慎嫔的贴身侍女，在三皇子出事故的那一年，春夏被以照顾三皇子不当为由，赶出宫去。

其实就是因为知道了慎嫔的太多秘密，被灭口了。

慎嫔心中还抱着希望，她是亲眼看着春夏咽的气，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一个死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江巍然敢说，自然有十足的准备。

等春夏来到近前，那脸那身形！

确定无疑，就是春夏！

慎嫔神色灰败，彻底没了希望。

若是春夏不在，她还有几分可以狡辩，春夏能被皇上找到，肯定什么都交代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

春夏走上前来，先给皇上三皇子见礼，这才缓缓走向慎嫔。

眼神又哀又怨的看着她，“娘娘，您好狠的心啊。”

“奴婢自小就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对您一片忠心耿耿，您为了以绝后患，就让奴婢去死。”

“娘娘，奴婢当时好疼啊。”

慎嫔疾言厉色，“你胡说！明明是你这贱婢看护三皇子不利，本宫才撵你出去！”

她跪爬到江巍然面前，伸出染血的手拽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皇上，皇上您莫要听那贱婢胡说！是她对出宫一事心存怨恨，所以才能诬陷嫔妾！”

“嫔妾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更都没有残害皇嗣！”

春夏跪倒在地，“皇上，奴婢所言去句句属实，三皇子的腿确实是慎嫔娘娘故意为之，怕皇上怪罪才说是三皇子自己淘气从树上摔下来。”

“皇上，奴婢愿意用脑袋担保，若有一句作假，愿承受五马分尸之痛！”

江巍然怒拍桌子，“慎嫔！休要再狡辩！你若是主动认罪，朕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慎嫔紧抿着唇并不言语，她才不信皇上说的真给她个痛快，要真的是，先前就不会打她二十遍。

她现在唯一后悔，就是下手没能干净些。

江巍然瞧着她那副半点没有悔改的样子就来气，“来人，给朕把她的双腿打断！”

刚才打慎嫔二十鞭子是教训她这些年对江修唯的各种精神和肉体上的虐待，打断她的腿是真正替江修唯报仇。

没有人能理解，江修唯这些年过的的日子。

早年慎嫔并不受宠，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她本在御花园侍弄花草，偶然被原主这个好色的大猪蹄子撞见，就纳了美人。

之后新鲜了一段时日，随着宫里又进新人，渐渐的就把她淡忘了。

慎嫔的一整颗心却都落到了原主的身上，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恰好，她的肚子还算争气，有了身孕，还是个皇子。

但是宫里头并不缺皇子，也不缺有孕的妃嫔，所以原主对她还是没多热络。

各种嫔妃争宠的手段，慎嫔都用过，但只维持了那么一小段时间的宠爱，转眼原主的注意力就被其他妃嫔分走了。

慎嫔为人极为善妒，她喜欢的就不想让别人得到，她一定要在皇上心里占据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于是，就把心思打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皇上可以不在意女人，但一定会在意子嗣。

从一开始让江修唯故意着凉，得了风寒，又到不小心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拉到虚脱。

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弄断了他的双腿，即使如此也没有停下。

她就像上瘾了似的，以虐待江修唯为乐，稍有不顺心，对他非打即骂。

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要怪他，今日走的路不顺当也要怪他，吃的饭不好吃，还是要怪他。

总之江修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母亲那儿感受到过一星半点的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

要说江修唯对自己的母亲一点点感情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不过那都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

慎嫔还很在意他，悉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江修唯几乎已经记不得了。

有时回想那段模糊的记忆，就像是梦一样。

他的母妃真的是他的母妃吗？

江修唯不止一次的这样想，想着想着心就冷了。

江修唯看着在李公公的手下痛苦嘶嚎的慎嫔，心中既没有报仇的快感，也没有儿子对于一个母亲的心疼。

就像是在看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外人，受着他已经司空见惯的刑罚。

“父皇，儿臣身子有些疲乏，想先回去歇息，父皇也早些歇着罢，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劳累自己的身体。”

江巍然不强留他，温声道，“累了就早些回去睡吧，一切都交给父皇。”

江巍然叫了人进来，带江修唯出去。

伺候江修唯的人是江巍然新挑的。

原来江修唯身边的人都不能用，那些人以下犯上，对江修唯不恭不敬，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江巍然把那些奴才和慎嫔的家人都送到城外修路去了。

物尽其用嘛。

快要到门口，江修唯停下来，对江巍然说，“父皇，慎嫔从来都没有对儿臣好过，但也生了儿臣，给了儿臣一条性命，烦请父皇能给她一个痛快。”

从前江修唯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大度，他刚才觉得慎嫔作为自己的母妃，他应该为她求求情，以免在父皇的心里落下冷血麻木的印象。

但临到张嘴那一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饶过慎嫔的话，他这才知道，一直以来他对慎嫔不是不恨不怨，只是长久以来的虐待，让他的心麻木了。

江巍然愿意成全他这小小的心愿，点点头答应了。

江修唯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去，这就算是他报答了慎嫔的生育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