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李四道。

小男孩笑了笑，“当初我被那个坏家伙打败的地方。”

李四愣了下，这里就是元世界创建伊始，秦途意识数据分裂，善恶两面交战的地方。

当初秦途的善良面在这里被打败，意识数据分散，变成了现在小男孩的模样，躲躲藏藏多年，终日被黑暗面追杀。

想不到现在她竟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还将秦途的黑暗面也引过来了。

跟着李四来到这个地方见到小男孩，满身黑气的秦途愣了。

他先是四周环视一圈，随即看着小男孩大笑出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总算在这里找到你了，我的另一半！”

秦途的视线变得阴狠，“真是不知死活，就算再笨也该知道我一直在追杀你。”

“要是你死在外面，元世界2号就会被毁灭，可你要是死在这里，这里可是系统数据粉碎垃圾场，你这个刺杀开关只会被从系统中删除，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力量能毁掉我的世界了！”

面对秦途的讽刺，小男孩却是不急不缓的笑了，“喂，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这次还会输给你呢？”

“之前输给你，是我不忍心伤害你，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我的纵容，你伤害了更多的人，毁掉了人们的生活。”

“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过你了，我在这里找到了丢失的记忆碎片，我知道你的每个弱点奥！”

小男孩说着挥了挥手，将他找到的意识碎片跟自己的数据合二为一，他的外象突然就变成跟黑暗面秦途一模一样的少年。

两个秦途彼此盯着对方看，善良面的嘴角带笑，黑暗面的浑身戾气。

小男孩过去虽然记忆缺失，却一直凭借本能来这处意识网附近转悠。

他不记得在找什么，却记得一定要找到。

可他始终进不去那个意识网，像是被什么力量排斥在外。

直到在刚刚进去意识网中的其他人开始死亡，意识数据被粉碎，他发现了这些人的意识数据移动位置，这才跟了过来，找到了这个地方。

也找到了他曾经在这里遗失的记忆数据。

现在的他，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想起来了。

意识对立面的两个秦途再次开战，黑暗面的秦途率先出手。

因为他们都是创建这个世界的核心人物，他们的对战引得整个元世界2号出现了画面不稳定的情况。

“这次你仍然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认输吧！你我同来自一体，难道你就对这样美好的世界没有半点渴望吗？”黑暗面的秦途问道。

身上发着浅浅白光的秦途依旧一副淡然的微笑，像是内心至纯至洁的天使，他开口：“不错，我向往美好世界的心思不比你少，可我想要的美好，不该是这么建立。”

“把自由意志还给人们，你想要的美好对别人而言只是痛苦和束缚。”

“而且所谓美好，元世界1号就已经是了，元世界2号，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两个秦途意见不合，战斗的更加昏天暗地。

李四知道，如果善良面的秦途这次输了，他们所有进入元世界2号的人，怕是再也没有生机。

两人对打引得四周空间剧烈波动，李四的意识数据也不稳起来，很快便昏了过去，意识陷入一片虚无。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睁开眼睛，四周早已一片寂静。

一个秦途的身影背着她坐在“数据悬崖”边上。

数据悬崖内里深不见底，里面布满了各种破碎的数据碎片。

李四没敢走过去，看四周，刚才两个意识体的战争已经结束，也不知道现在活下来的是哪个。

“我赢了。”悬崖边的秦途意识到了李四醒来，对她说道。

随即转过头来，嘴边是李四见过的那抹浅淡微笑。

微愣一秒，李四轻笑出声，“是，这次你赢了。”

善良面的秦途打败了黑暗面的秦途，虽然她没有看见过程，但结果足够让她振奋。

……

李四以及其他人意识很快就被完好着传送出元世界2号。

这次军方行动300人，死亡67人。

普通民众死亡1008人。

活下来被解救的却是上百万人，他们的意识都完好无损。

出了元世界2号后很快便想起了一切，重新拿回了自己意识的控制权。

“李四，你们没毁掉元世界2号吗？不是说里面还有AI警察？”

元邵走了过来，“万一这个世界之后被其他有心人利用怎么办？”

元邵虽然很激动李四等人的成功，可元世界2号不毁，他们这次任务就不算完成。

李四：“我们只能在世界被毁掉之前离开，不然自杀开关开启后再出来，意识可能会损伤。”

“不过领队你不用担心，元世界2号现在应该已经在毁灭中了。”

*

果然此刻的元世界2号内部，所有的数据都开启了自动粉碎模式。

世界内所有的建筑都在倒塌，AI警察们也都在缓缓消失。

秦途坐在悬崖边上，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发呆。

他看着脚下的无边悬崖笑了，想起来战争的最后一幕。

善良面的秦途其实并没有打败黑暗面的秦途，只是在输掉前的最后一秒抱着最终希望跟黑暗面的秦途合二为一。

一个人所有的善恶面终于集中在同一个身体里面。

也就是现在的他。记忆完整的他。

跟当初建造元世界1、2号的他是同一个人。

他当初建造元世界2号，初衷的确是想着在这里建造一个统一思想和行为的集权世界。

他以为这样的世界会很美好，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可好像后来从他意识一分为二之后，黑暗面的他似乎偏执过了，以至于建造了这个在现在的他看来似乎并不美好，反而充斥着压抑和痛苦的世界。

先前的战争，死亡在这里的人，好像蛮多的呢。

想想，他便觉着自己造孽颇多。

长叹一口气，秦途最后看了眼这个正在崩塌的，曾经承载着他美好理想和期望的“乌托邦世界”，挥手按下了最终刺杀开关。

整个元世界2号在片刻间便成了一片废墟，紧接着所有数据便消失在星网之上，而他本人，也随着元世界2号的消失而消失。

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