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且听风吟
作者:酒千觥 | 分类: | 字数: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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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失而复得
那名男子见陆浮生负了重伤,嘴角勾起一丝狠辣的笑意:"年轻人,或许你最好还是放弃挣扎。"
陆浮生眼底尽显愤怒,然而他身娇体弱,连站立都颇为艰难,更何况反击。他愤慨地质问道:"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男子冷笑着回答:"只因你过于自负。"
"我乃朝廷五品官员,同时还是慕侯府的小侯爷,阁下居然胆敢对我动手?"陆浮生惊讶地问道。
“皇上我都敢动手,何况是你?”那位男性轻功高超,轻飘飘地向他们扑过来。
危急时刻,陆浮生果断从腰间取出一把药粉,朝着那人脸上洒去。
那人大叫着,疼痛难忍,连连尖叫。
然而,那人依旧紧追不舍,仿佛与马蹄声紧紧相连。
他们来到了一座深渊边缘,下方是一汪清幽的湖水。陆浮生转头看向身后的北杳,关切地询问:“北杳姑娘,你怕不怕?”
北杳坚定地摇摇头。
陆浮生将北杳牢牢抱在怀里,随即便纵身跳下了悬崖,扑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
陆浮生虽然自身不会武艺,但水性极佳,自幼没有肉食之际,便常常在湖中捕鱼。
他紧握北杳的手,在湖泊中游了许久。待确认后方并无任何人追赶,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终于成功登陆岸边,却发现身旁竟有一户人家。室内灯光通明。
“北杳姑娘,看来我们有幸被拯救了。”此时已是严冬腊月,他们全身已被池水浸湿。如若无法及时烤火保暖,恐怕将导致冻僵。然而,命运女神眷顾,让他们在这个地方寻得了生存的希望。在这寒意凛冽的冬夜,这无异于是他们的救星。
陆浮生恭敬地敲响了木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妇。她银丝满头,弯腰驼背。她的面孔与双手布满皱纹,在这黑夜中显得略带点神秘。
陆浮生保持冷静地说道:“老人家,我们意外落水,误打误撞到了您家。请问我们能在您家留宿一夜吗?这里有些银两,还望您收下。”说完,他从腰间取出一些碎银两。
“快请进吧。”这位老人家的嗓音略带颤抖,更多的是沙哑。这使得听者感到些许不安。
陆浮生随同这位夫人穿过院子来到她家门口,推开通向屋内的大门。只见屋内一片漆黑,窗帘紧密,仅靠一盏暗黄色的油灯照明。
不清楚她是从哪里找到火折子的,她点燃了火。
这个房间很小,室内陈设简单却整洁。
那位老人家领着他来到床边,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陆浮生有些困惑,只好站在原地等待。过了好久,仍未见有人前来回应他,于是他小声唤道:"老人家,请问您......"
“你们在此烤火,老婆子去为你们准备些热汤。”
“多谢老人家。”
看着北杳,她还在昏睡。
他将外衫脱下,放在火边。
“少年人,喝点热汤吧。这里还有老婆子的衣服,不嫌弃的话,你先换上吧。”
他接过汤碗和衣服,挑了一件厚实的递给了那老婆婆。“老人家,麻烦您给这个姑娘换上吧,她心智有些问题,恐怕不能自己穿。”
“我原本以为你们是夫妻,既如此,你且去旁边的屋子换吧。这里,有老婆子。”那老婆婆见这少年人不是猥琐之人,也放下了警惕。目光也不像刚才那般凶狠。
“多谢老人家。”他将那碗汤一饮而尽,这是姜汤。
他转身出了门,顺手将门掩好。
他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天空。
不知道,现在云筝怎样了......
这个院落一共就有两个屋子,那老人家说的隔壁的屋子,看起来是生火做饭的屋子。这里依旧很整洁,甚至没有什么烟灰。
他换好老婆婆的衣物,从头到尾看了看,这衣物意外的合身,并且这并不是粗布麻衣。反而不像农家人才能穿的衣物,这不应该是那个老婆婆的衣物。他猜测这有可能是老婆婆家人的衣物。
他将自己湿透的衣物挂在屋外的树枝上,那衣物随着寒风飞舞。
门被打开,看见北杳坐在桌前喝着汤。她穿着的也不是一般的粗布麻衣,他刚才怎么没有发现呢。这么看来,那老婆婆可能不是平常的妇人。
“少年人,你既然换好了,就去看看那姑娘的脸。恐怕是被水泡的肿胀了,老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浮生点头:"谢谢您了,奶奶。"他此时换了个称呼。
那老人家笑了笑,点点头。
说完之后,他朝屋里走去。
"北杳。"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北杳回过头。她的头发散乱,眼睛红肿。
“浮生叔叔?”她可能被吓坏了,才想到这里还有她的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亲切。
“来吧,北杳。让叔叔看看你的小脸,是不是被泡烂了?”
她点点头。
他坐在她的身侧,得到她的允许后,他用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细细端详着。
第133章 失而复得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他忽然有些慌张起来。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清澈透明的,好像能够把人心里最丑陋的东西看出来似的。
细看,陆浮生发现一个问题,她的脸上不是被泡的痕迹。
而是这皮肤竟然有褶皱,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过。陆浮生轻轻触碰,那褶皱竟然裂开了。在这张比纸薄的皮下,竟然还有一层皮肤。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心跳得更快了,于是便将那层皮肤撕扯下来。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正是他日夜牵挂的人,现如今竟然坐在他的身旁。他的内心不由得激动万分,甚至觉得现在的情境犹如一场美妙的梦境。
"云筝......"他低声呼唤着,那声音略带颤抖。
"浮生叔叔,您怎么了?"北杳似乎被这景象惊吓到了,她的声音也变得很小。
他的双手此时颤抖不已,他想触摸她,害怕碰到的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但是他又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不敢有所行动,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他想伸手拥抱她,又害怕会弄疼她。更担心会把她吓跑,她会从此消失无踪。
此刻他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涌出,他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打扰到她,但那个声音仍坚定无比:"云筝,请不要再离开我!"
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温柔地说道:“杳杳,未来的日子里,浮生叔叔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好吗?”
北杳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品尝那碗汤。
他真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察觉到?他后悔相信了那个魔头的话语。
幸好,他留下来了。
他凝视着面前的那张面孔,仿佛回到了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光。
他对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她消瘦了许多,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疤痕,显得有些憔悴。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
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刻,他未能及时出现,无法替她分担痛苦。
他想要紧紧拥抱她,深情亲吻她,却又担心会吓到她。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是不是自己太过无能,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
他看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这道疤差点伤及筋骨。是何人竟如此狠毒?
“杳杳,你手腕上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痛。”
“那么这道疤痕可是司空哥哥所为?”
“并非如此。”
他看得出来,今日的她心情并不愉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畏惧。他明白,这都是因为他刚才的举动,吓到了她。
“今夜你和那婆婆住在一起可好,一会我与她说说,这样也方便些?”
北杳点点头。
说罢他便出去寻那老婆婆,可他在院中寻了一圈,也没见到那老婆婆。
“北杳,你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上睡下了。
他看着她的睡颜,柔柔地笑着。他小声说着:“来吧,云筝。我抱你到床上睡.”
说罢,他伸手把她横抱起来。
如今他有了这支假腿,他终于可以靠自己将她抱起来了。虽说这个过程可能还会有些费力,但他的一个梦想终于算是实现了一个。
不得不说,那魔头这段时间将她照顾的很好。以往她随她四处奔波,脸蛋没有如此白皙光滑。
说来惭愧,他似乎总是将她置于危机关头。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将鞋子脱下,然后盖上被子。
他刚要起身,却发现他的衣角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她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他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心疼和怜惜。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几个字来:"对不起......"
他知道,那三个字包含着太多东西,却又太过沉重,沉得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揭开,更没有勇气去回应!
他伸手轻抚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带着浓烈的爱恋与温柔:"没事的云筝,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我就在你的身边。”
他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她。他不想睡,他害怕睡着之后,她又会不见。
独坐在黑夜中一整晚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寻不到她的这段时间,无法入睡就是家常便饭。
所以蓝訾熙才觉得他苍老了很多,没错,的确是这样。谁能经受得住失去一个珍爱之人的痛苦呢?
翌日一早,院中出现了脚步声。
陆浮生从窗边看去,是那老婆婆,她昨夜一夜未归。
“婆婆,昨夜去了哪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婆子笑笑,摇了摇头。说道:“昨日本想去镇子上为你们买一只鸡,补补身子。没想到,这路途太远了,竟然走了一夜。”
“何必这么麻烦呢婆婆?我们吃些白粥也就罢了。”
陆浮生接过那只大公鸡,对那老人说道:“婆婆,你且去歇着,这个就交给我来杀。”
那老人笑笑,说道:"好吧!少年人呢。"
“婆婆我叫浮生,叫我浮生就好。那个姑娘叫北杳,是我的心上人。”
那老婆婆笑意渐深,“老婆子猜的也差不离。”
她走进屋内,躺在了北杳身旁,安稳的睡着了。
陆浮生烧了一锅滚烫的水,将鸡毛拔光。用自己常备的短刀尖挑开公鸡的肚皮,拿出内脏,放进盆里洗干净。
婆婆的灶台只有些大葱和红椒,虽然简单,但这些就够了。
那公鸡被大卸八块,面目全非。回头,北杳已经站在这灶台前了。
"云..."他换了个称呼,说道:“杳杳,你醒了。”陆浮生低声唤着。
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茫然。
"唔......"少女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陆浮生。
她又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委屈的说道"浮生叔叔,我饿了。"
"杳杳,想不想吃肉?"陆浮生笑眯眯的问道。
"当然想啦。"少女嘟起小嘴,"可是想也不行啊!哪里有肉?"
"浮生叔叔给你顿鸡汤喝好不好?”
“浮生叔叔太厉害了。”
陆浮生自豪地说道。"不然怎么配做你叔叔呢。"
他将熬好的鸡汤端进了房内,北杳被这香味吸引到了。立马坐在了桌前,等着吃饭。
“杳杳,叫婆婆一起吃。”
北杳小跑到床前,大声地喊道:“婆婆,开饭啦。”
那婆婆被吓到了,但是这招很是管用,她瞬间觉得清醒了。她起身,拉着北杳一起坐在桌前。
陆浮生已经给每个人盛好了,除了鸡汤,还有煮好的鸡蛋和芋头。这足够他们三人饱餐一顿了。
北杳已经顾不上二人了,大口地吃了起来。
“浮生,多谢你了。”
“婆婆,此话差矣。是你收留了我们,不然我们可能会冻死。这救命之恩,我还未报。怎么能担得起这句谢?”
“老婆子已经自己活了十多年了,你们能来,我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
“那...”陆浮生想问问她可还有家人,但他没有问出口。他害怕这其中藏着什么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