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且听风吟
作者:酒千觥 | 分类: | 字数: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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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铭感五内
叶王今日五十大寿,虽说他为人低调,可奈何自己的女儿是当朝太后。她哪里允许自己的父亲生辰如此简陋。专门让宫中尚膳监的人来府中备晚宴。
因此叶王府设宴,少不了那些想趁此攀附权贵的大臣,他们的贺礼看上去朴实无华,实际上里面暗藏玄机。
因为陆浮生一行人在边关之时立了大功,太后对此人赞赏有加,此次也请了陆浮生。
懂的人都懂,若不这般,那叶王根本不会收。这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可心思并不单纯。他爱财,却不显露出来,在百姓心目中他是个父母官。可实际上,这都是假象。
晚宴上歌舞升平,大臣们虽穿的隆重,却比上朝时候更加自由些。见此景象,小皇帝自然欢喜。那太后端坐在小皇帝身侧,神情略显严肃。
小皇帝初之时称帝,朝廷众大臣曾一度表示不满,幸好温内侍在绝望之际帮了他们孤儿寡母,才使得二人在朝堂上有了声望。这些老不死的见形势没有办法更改,才一个个安生了下来。
想到此,她看了一眼那温庭颐。虽说他是个内侍,却也长了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再说那谈吐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那人在这个时候恰好回过头看向她,目光含水,带着笑容。
她心虚地将目光转向别处。
可她能感受到他走到她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礼。
“太后, 慕侯府小侯爷有要事觐见。请太后随奴才走一趟。”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却却好似带着一种魔力,在耳畔响起便没有消退。
“既然如此,孤便随你前去。”
她只觉得此人气场太过强大,再加上此人曾经帮助过她,她会觉得心中有些感激于他。便在心中对他有些怯怯的。
他似乎听出来她的颤音,只是低低地似乎是笑了一声。大手托住她的前臂,一同出了叶王府。
她跟着他走了一阵子,发现王府后门等着她的是一辆马车。这马车看起来颇为简陋,不及她的辇车。她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正低眉顺眼地替跪在她身前。
见她似乎是有些犹豫,又笑道:“娘娘莫不是担心奴才会带您到什么危险之地?您放心,奴才还想好好的活着。”
她鼓起勇气,终于下定决心,这次就信他一回。反正她是欠他的。
她轻轻踩在他的身上,不敢用力。她有些担心他承受不住,毕竟她最近吃胖了许多。
“娘娘尽管用力踩,就算是高总管来了,也能踩在奴才身上。”
她想着那高总管平日里昂着大肚子的样子,再想想那人踩在他的细腰上的场面。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扑哧笑了出声。
“娘娘也觉得好笑?他那个大肚子,奴才见了也觉得好笑。不过娘娘可别说跟这人说,我说过此人的坏话。”
她点点头。
带她上了马车,他也蹲坐在马车内。
他长的高,再加上这马车的座位并不高,所以他的脸就在她面前。近到她可以清楚地数清楚他睫毛的根根分明,甚至连他呼吸间的热度都能够闻见。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他垂下的发丝滑过她的肌肤,她只觉得浑身一阵电流通过,酥酥麻麻。她的脑袋也变得有点昏沉,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前方的马车突然骤停,她整个人便跌在了他的怀中。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但是她似乎忘了怎么使劲儿。
她的肩膀被他紧紧搂住,她足无措,又急又羞。只觉得这样亲密的举动实在是太暧昧了,让她无地自容。
她抬眸看了看他,他也正低头望着她。两双漆黑的眸子相遇在一处,一时之间,四周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
她看着他俊美的侧颜,他的五官深邃如雕刻,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似乎带着几分不悦,却也不过一瞬。便收回视线,不去看她。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觉得那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不起半点涟漪,更不见半丝情绪,好似只是平常的眼神。
但是她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被骗了,她的心跳的厉害,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喉咙跳出来一样。
\"太后......到了。\"他突然说了句话,待马车停稳后,将她送了开来。
她回过神来,惊慌地坐直。忙伸手撩起帘幕,只见外面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路两边是灯火璀璨的长街,街道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
她看着这外面的景色,只觉得陌生而熟悉。
得有八年了吧,没有出过宫了。原来这街道竟然这么繁华,这灯火这么通明。
他先下了马车,待她准备起身之时,撞在车壁之上,额角传来疼痛。
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她抬手揉了揉,只听外面有人禀报:\"启禀太后娘娘,慕侯府小侯爷已经等在前方。\"
温庭颐立即走上前去,扶住她。
她微微一愣,他却已经伸出手来牵住了她的手,走向了前方。
第77章 铭感五内
***
卫云筝和凌钏在慕府门口侯着,直到亲眼看见慕晁琮离府,才进入府中。
这府内侍卫层层把守,说明慕晁琮有了防范之心。好在二人轻功高强,躲避过这些侍卫。
凌钏带着卫云筝来到了那处假山后,见此处昏暗,无人把守,便直接将这密室的门打开。
细细一看,卫芳翎躺在那冰凉的地上,嘴角处有鲜血流出。
“芳翎阿姊。”卫云筝跪倒在她身侧,发现她的鼻息实属微弱,只觉得心口处钻心的疼。若是卫昭见了,恐怕也不会轻易饶了那慕晁琮。
似乎是挺担心女人来此救她,她用尽力气睁开了眼睛,意式恢复后。卫云筝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
“真的是你吗?云筝。”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她的妹妹卫云筝,曾经她和卫姒芙用计谋将她逼走的事,她到现在也忘不了。她不知道眼前的人,能否原谅她,甚至会不会取笑她,
她心思聪颖,应该早已知道她现在是何等的苦楚,可是她还是愿意冒险来救她?
“是我,阿姊。”卫云筝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不免心痛。一个女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会被自己的丈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她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了卫云筝的头,便再也没有了力气。
手臂也忽然落了下去,卫云筝只觉得情况不妙,“凌钏,我来背着阿姊出去,你去请大夫。我们去茗芸苑汇合。”
“什么人?”一个侍卫发现了她们的踪迹,其余的人也快步赶来。
“有刺客,给我杀。”为首的人拔出刀来,冒着寒光,冲进了后园。
“他们发现了我们,你带着她恐怕难以出去,不如你们先走,我垫后?”
“人多势众,你一个人斗不过这么他们,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就在这里冒险。”
“放心吧,你不是见识过我的鞭子吗?对付这些人,还是小菜一碟。”
“那你一定要小心。”她没有再推辞,再拖延下去三个人恐怕都会被困在这里。
卫云筝轻功了得,带着卫芳翎先杀出了重围。
凌钏挥着鞭子,眼神中似乎是冒着火。很少有机会因为要救同伴,自己一人在这这险境之中。心中除了有些感动,还为自己感到自豪。若是以往,她总觉得别人的事没有一件值得自己关心。
“你们这群小杂碎,全都一起来,姐姐可不怕你们。”她说话狂傲不羁,引得这一队侍卫一同上前杀去。
她的鞭子上面带着刺,挥鞭打在这最先冲上来的人身上,鲜血淋漓。
再挥一鞭,此人便被抽打在地。
后面的其他人看了也不敢上前,你推我搡,一点底气都没了。
那为首的人也被这女子吓得出了一层冷汗,他随即便下令,“弓箭手,给我准备着。”
只见数十名拿着弓箭的官兵将她团团围住。
他冷笑一声,“单打独斗你是厉害,但这箭在弦上,就算你是铁打的,也能给你钉上上百个窟窿。”
凌钏环视一周,这些拿弓箭的并不是和这些人一伙的。他们穿着不同,这府中侍卫大多穿的是青蓝色的衣服,然后这些拿着弓箭的人穿的就好像是自己设计的盔甲。
这甲胄和之前她见过的卫家带领的军队穿的全然不同,那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历?
“这位小哥,人家只不过是来寻点钱财,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还见你挺猖狂。”那人冷冷地回了句。
“你们人多,小女子自然是怕的。”
“无需废话,老实交代,是谁把二夫人带走的?”
“什么二夫人?小女子恐怕没看见。”
“我劝你识相些,不然被抓紧了大牢,有你好受的。”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小哥,你将耳朵侧过来,我细细跟你说。”
“带走卫芳翎的那人正是卫云筝。”她说话声音很低,只有此人能听见。
她大声地问了句,“首领大人,您可听见了?”
那人点了点头。
凌钏继续高声说道:“既然如此,大人快去慕晁琮大人那领那一千两黄金吧。”
她说完便拿起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听到知道这个消息可以得到那么高的赏金,纷纷向他袭来。
他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个女人临死之前编造了个谎言,给他送了个大礼,大的可以把他送入地狱。
可那些人都以为他是装的,自然不会放过他。他们如同鬼魅一般,将他吞噬在了人群中。
***
卫云筝将卫芳翎带到了一处隐秘的乡间,找了一家驿站先住了下来。她的身体憔悴不堪,实在是不能再奔波。
黑夜之中,很难找到一家客栈。不过好在这乡间还有一处人家亮着灯火。她本想着带卫芳翎
前去寄宿一晚。
不过她这次可能会得罪朝廷中人,若是如此,她现在也有可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所以越在这生死关头,越需要冷静。
她需要找一个栖身之地,既可以让她好好调养身体,又可以躲过这些朝廷中人的追杀。
想来想去,还是方伯那地方无人知晓。他会武功,出了事情还能逃身。方伯那武艺她曾经亲眼目睹过。虽然只是远远地偷看。但也能断定他的功夫一定不低。甚至比她的身手还要矫捷。
“大姐,你撑住,我们寻个好地方。”
她身子不便,卫云筝便没有骑马。回到慕侯府偷了一辆马车,便赶往了灵川城。目前一切顺利,不知道凌钏那边怎么样了。
她只觉得自己胸口处隐隐作痛,她只希望这不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方伯的住处,依旧是那片竹林,令人觉得踏实。
“方伯?”她在竹院前喊了一声,一个小老头模样的人便小跑着出来了。头发和垂到胸前的胡子花白,嘴角上扬。
“我说你个小丫头,终于想起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他说话间有些不满。
她摇摇头,低低地道:“方伯,我有个姐姐生了病,又得罪了他的丈夫,能否在你这休养一段时间?”
她发现了规律。只要在他面前装可怜,事情就能成,屡试不爽。这次当然又成功了。
“你都开口说了,我怎么能拒绝。快让我看看她的伤。”
卫云筝将她从马车上背了下来,到了屋中的床榻上。可能是受了不小惊吓,嘴里一直在说着梦话,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方伯把着脉,轻叹了一声,“这女衣已还有五月的身孕,现在肚子也能看出来了。只是可能这段时间心绪不佳,再加上营养跟不上,所以现在的情况堪忧啊。”
“这腹中孩儿能否保得住?”其实她是不希望她的姐姐将这个孩儿生下的,毕竟她的夫婿就不适合做人。又怎能让他做一个好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