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毘沙门天缓缓道：“我的老师，与真正的秦衣冠是多年的朋友。”

“朋友？”

秦衣冠闻言微微一愣，“还多年？”

毘沙门天带着一丝灰色眸子，微微泛着光芒，注视着面前的黑衣少年，“老师他了解秦衣冠，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也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潜力。”

“而且，我也曾远远见过秦衣冠几面。”

“最近几年，秦衣冠忽然消失了，老师这才派我出来寻找他，帮助他。”

“而且我手中有老师所设计的基因蓝图。”

“你知道吗，人类其实是有一个生长公式的。”

“它藏在DNA中。”

“人类身体的增长和变化，在一出生之前就刻进了DNA。”

“人类的一生，其实是按照DNA内所隐藏的公式，一步步成长的。”

“而我手中的蓝图导入了秦衣冠的DNA序列，并且会做出未来模拟，就算秦衣冠成长了，面容发生变化，别说他今年不过18岁，就是88岁，我也能提前知道他最准确的面貌。”

说着。

毘沙门天抬手指着黑衣少年，“所以，我很确定，你绝对不是秦衣冠，无论是五官比例，还是身体比例，都不对！”

名为秦衣冠的少年，微微沉默了一瞬。

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

我他妈真不是我自己吗？

“但是。”

毘沙门天目光闪动，“我知道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有一部分人拥有意识分裂的能力，或者是因为心理疾病，或者是因为特殊能力，总之就是，他的人格，可以在元宇宙内形成另外一个完整的人。”

“你这么确信自己是秦衣冠。”

毘沙门天的声音微微低沉，“你会不会是一个...秦衣冠分裂人格？因为据我所知，秦衣冠具有人格分裂类的心理疾病。”

秦衣冠再次沉默。

毘沙门天似乎悟到了一点玄机，但没有悟清楚。

秦衣冠现在不能确定，与鲁州郎相识多年那个‘秦衣冠’到底是谁。

但如果真的和‘人格解离’有关，那自己也绝对不是被分裂出来的那个。

因为。

秦衣冠咬了咬牙。

——老子他妈必须是主人格。

“我是秦衣冠也好，我不是秦衣冠也好。”

身穿黑夹克的少年微微抬头，“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伙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便是鲁州狼！”

“简单来说，我幼年时，在一个名叫环研究院的地方，被鲁州狼无尽的折磨，我的父母，也在那段时间内死去，我找到他，一是寻求真相，二是为幼年时期那个任人宰割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此刻的秦衣冠，露出一丝不可动摇的神色，紧紧的注视着毘沙门天，“现在，你要告诉我关于鲁州狼的一切，以及你所知道的，关于环研究院、关于你的那个‘郎中’老师的一切。”

毘沙门天美艳的眸子微微眯起，不卑不亢道：“我不喜欢你这种逼问的语气。”

秦衣冠在询问这一切的时候，也在‘翻看’着毘沙门天的记忆，却发现并不能像是阅读一本书一样，可以查找到每一个答案，她的大部分记忆，像是被自身的意志所保护着，被加密了。

也是在这一瞬。

秦衣冠的视角忽然与『高我』掠夺者重叠，掠夺者是一个胸腔被抛开，身躯足有百米高的身躯，它悬浮在半空中，凝视着眼前的‘信息茧’。

毘沙门天的一切举动，都清晰可见。

她并没有坐以待毙，只见毘沙门天的身躯上，正在扩散着另一个小号的‘信息茧’。

暗地里，她再次开启了自己的虚拟机。

已经悄悄将秦衣冠笼罩，并且在空气中合成着一种物质。

——γ-羟基丁酸（GHB）。

这种化学物质的俗称，是一种鼎鼎大名的物质，听话水。

无色无味溶于水。

功效是诱导神经元发生极化反应，改变细胞内外的正负电极，导致离子通道堵塞，减缓大脑与中枢神经之间的信息传递。

它会让你陷入‘无意识状态’，但自主神经系统依旧保持活跃，敏感度提升，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

它的一种用途，就是在酒吧内坑害少男少女。

另一种用途，就是逼供，也被一些情报部门称作‘吐真剂’。

当然，如果放在元宇宙内，它还会诞生另一种附加作用，便是降低人的大脑活跃，令人失去所有的现实增强，手无缚鸡之力，又任人摆布。

秦衣冠微微眯眼，“这女人，居然还想审问我？”

神弃：“说准不准，她就是单纯的想睡你。”

“神弃，你给我滚开。”

秦衣冠微微眯眼，空气中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γ-羟基丁酸接受到了命令，如被微风吹动的柳絮，一股脑汇入了毘沙门天那微微开合的红唇之中。

片刻。

毘沙门天那警惕的眼神消失了。

她丧失了预知危险的能力。

她随时都有可能安然的睡去，但又下意识的站立着，她的眼睛不能对准焦点，在眩晕之中失去方向感，血糖水平小幅度上升，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和深沉，她的身体‘背叛’了她自己，美艳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

“什么都不用做。”

秦衣冠面无表情，“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即可。”

“唔...”

“好的。”

“老师他...”

“曾经与鲁州狼共同就职于环研究院。”

“老师的技术，是从鲁州狼那里偷来的。”

毘沙门天双目失神，指了指自己头发上发卡，“老师用那些技术，制造了这样的设备。”

“老师他与我兵分两路，他独自去寻找鲁州狼了。”

“但是，老师说，他战胜鲁州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毘沙门天说到这里，双目中居然泛出泪花，老师的获胜概率几乎为零，那么生还概率也可想而知，毘沙门天的悲痛情绪，下意识的暴露了出来。

“毕竟，鲁州狼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强者。”

“而老师，将自己称之为一个‘无能的窃贼’。”

“12年前，鲁州狼在一个特殊的实验体上，发现了...双子元宇宙的漏洞。”

“那个漏洞，在双子元宇宙内，是一个具象化的存在，它的形态，也许是一个微不可查的质子，也许是一个黑洞，鲁州狼进入了试验田，找到了那个漏洞的位置。”

“从那以后，他便留在那里，没日没夜的观察那个漏洞、破解那个漏洞、利用那个漏洞。”

“但是除了鲁州狼之外，没人知道那个漏洞的位置。”

“而老师的技术，却停留在12年前。”

“鲁州狼的技术，一定会随着对双子元宇宙漏洞的了解，而便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夸张、越来越不可思议。”

“老师说。”

“那个漏洞，往小理解的话，不过就是一个程序BUG而已。”

“但不幸的是。”

“当下。”

“全人类都生活在这个程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