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银色的圆盘挂在天空。

又一批杀手进入未央宫行刺，一阵哀嚎连天的惨叫后，未央宫中血腥味弥漫。

赵寂崕擦了擦苗刀上的血迹，无语吐槽：“莫鸿宣天天派人来杀你，他不累我都累了好吗？”

一天天搞得他觉都睡不好。

莫君曜将重剑合上，“这次也一个活口都没有？”

赵寂崕点头：“进宫前应该就服了毒，两个时辰后，就算我们不杀也会毒发身亡。”

莫鸿宣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刺杀，自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莫君曜看着满地的尸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随后又看向地上倒着的无数太监。

寒声道：“明天依旧点赵齐手下的人值守未央宫。”

赵寂崕点头。

借刀杀人嘛，他懂！

……

翌日，造纸工坊。

柳辞研究了好几天的火墙房，心里痒痒的很，正在那薅泥巴实验，想做一个小型火墙房。

洛笙歌看他满身泥巴，嫌弃的绕开他，戴上斗笠出了门。

她准备去各大酒楼打听一下汐月族的消息。

酒楼里鱼龙混杂，消息流通快，是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但很遗憾，洛笙歌跑遍了各大酒楼，汐月族的消息没打听到，玻璃的热销倒是听到不少。

“你们知道吗？最近京城的贵人间流行起一种晶莹剔透的宝贝。”

“听说了，好像是叫‘玻璃’，因为冷若冰晶，透亮无瑕，被用来表示朋友间关系交往的纯净，现在好多人送礼都喜欢送这个。”

“不是刚出来的新东西吗？怎么还跟交往关系扯上关系了？”

“不算新东西，我前几天听了好几个话本，好像古人也喜欢互相赠‘玻璃’表达感情纯粹。”

“我怎么没听过。”

“因为这种工艺已经失传，匠人翻遍古籍才重新做出来的。”

“所以目前京城也只有玻璃阁这一家店在卖。”

“这么神奇？”

“是啊，听说卖的还挺贵呢。”

“但贵也有人买，听说不止富豪，清贵之间也爱送这个，玻璃阁的订单都排到三个月后了。”

洛笙歌：“……”

古法工艺，已经失传。

陆清衍，活该你发财。

她叫小二过来结账，正准备离开，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无比耳熟的调调。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摸样……”

洛笙歌：“？”

她抬眸，只见一身红衣潋滟的女子单手托腮，拿着勺子东戳一下西戳一下，神情百无聊赖

是轩羽阁的阁主。

——红翘。

红翘见洛笙歌一直盯着她，翻了个白眼：“咋？没见过美女啊？”

洛笙歌摇摇头，以那日在轩羽阁和红翘说话的声音说。

“红翘姑娘，方便问一下你这歌跟谁学的吗？”

红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瞬间板起个脸，双手抱胸，嘴巴鼓起。

气呼呼道：“我不知道。”

初次见面还以为是个好人。

结果反手就炸了她的轩羽阁！

洛笙歌：“……”

不是，御姐变萝莉，性格波动这么抖的吗？

而且没人告诉她，一个明艳动人的张狂女子撒起娇来会这么可爱啊。

她好声好气：“红翘姑娘，轩羽阁那事莫君曜都赔钱了。”

所以就别计较了。

“哼！”红翘把头撇到一边，一副拒绝合作的模样。

洛笙歌眼底闪过笑意，语气佯装冷冽：“红翘姑娘，你可别逼我用杀手锏。”

红翘眼皮稍抬，高贵冷艳轻蔑一笑。

“你想怎么样？”

“噗哈哈哈哈——”

洛笙歌是真的没忍住，红翘那种明艳大反派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对手的样子真的太搞笑了。

怎么形容呢。

飒萌飒萌的。

红翘：“……”

她搁这儿挑衅呢，这男人笑什么笑？

看不起她？？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的呜咽与怒吼……”

洛笙歌忽然语气平平的念歌词。

红翘眸子一睁，眼中的轻慢和怒意瞬间消弭，她认真的看着洛笙歌，脸色肃然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

她很确定刚才她没唱那几句歌词，因为节奏感太强了，她一般都找个空旷的地方吼。

洛笙歌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换个地方？”

红翘点点头，手不着痕迹的摸向腰间的玉笛。

洛笙歌眼神瞥了一下，当做没看到。

有警戒心是好事。

最后红翘带着洛笙歌出了酒楼，去到一间客栈的房间里。

看里面的装饰，这应当是轩羽阁被炸后，红翘暂住的地方。

“好了，说吧。”

洛笙歌摘下斗笠，露出里面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你先告诉我这首歌谁教你的？”

红翘眼珠子一转，狡黠道：“一个朋友？”

洛笙歌：“……”

红翘都已经做好了洛笙歌说她耍赖的准备，没想到洛笙歌却反问。

“你这朋友叫洛微微？”

红翘眼中闪过惊异，语气扬了扬：“你认识微微姐？”

随后又摇摇头否定：“但这歌不是微微姐教我的！”

洛笙歌：“？？”

她眉头微微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难道是别的圣女？

不对，别的圣女都死多久了，跟红翘的年纪对不上。

她脸色正经了几分：“红翘，能否告诉我对方的名字？”

红翘从洛笙歌叫出洛微微名字的时候，就明白她不是什么坏人了，更何况他还和莫君曜是好友。

但为了谨慎，她还是问道。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

洛笙歌没有丝毫犹豫，掀开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

“我乃汐月族现任圣女——洛笙歌！”

红翘瞬间目瞪口呆，纤细的指尖指着洛笙歌有些发抖。

“你你你，你是圣女？？？？！！”

洛笙歌点头。

红翘震惊后第一时间跑到窗前把窗户关死，然后去栓好门。

最后才走到洛笙歌面前气声道：“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想抓你问凰女的下落？”

“你还敢杀莫正信，你是真怕莫鸿宣不晓得你来京城了啊。”

她焦急的来回踱步，那摸样比洛笙歌这个圣女本人还着急。

洛笙歌单手撑着下巴，奇道：“就算被抓也跟你无关，你这么慌做甚？”

红翘信誓旦旦握拳：“保护圣女，人人有责。”

洛笙歌：“……”

她更好奇教她唱《孤勇者》的是谁了，看给这孩子都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按了按眉心：“所以能告诉我——”

洛笙歌的话还没说完，红翘就突然冲过来。

她一把抓起洛笙歌的手，眼神落在小指那枚雕有凤凰的银戒上。

语气恍惚：“这戒指……怎么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