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纤凝都没有睁开眼，只是仰着头嘴上断断续续的说着。

可还未说清楚小嘴就被堵住，剩下的话都咽回肚子里了。

这感觉迷迷蒙蒙，如在梦中，师纤凝仿佛似灵禽腾飞，一直没有落地。

直到有一只作怪的手在跋山涉水，丈量着周围的绝艳风景。

师纤凝才从梦境中稍稍清醒，挣扎着按住，将天夏推开了一段距离。

“别.....别闹，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师纤凝殷红着脸，不敢去正视天夏，低头着一只手无力的按在天夏胸膛，极力的想要推开一段距离。

另一只手不断的四处做着防御，却总是慢了半拍，顾此失彼，频频失守。

她不由的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响。

天夏见师纤凝说的认真，不像是玩笑，于是慢慢停下，问道：“怎么了？”

师纤凝刚想说话，可一张嘴发出的却是剧烈的喘息，仿佛是一口气憋了许久的忽然放松。

天夏看在眼中忍俊不禁，连忙扶着师纤凝在椅子上坐下，拍拍后背替她顺气。

师纤凝在规模上确实要小于师闻歆一些，天夏刚刚仔细的体会过了一遍。

不过相比之下在形状上却各有各的美感，一时间难以分出伯仲。

再让天夏分辩一次，他绝不可能认错。

这边师纤凝平复了心绪，看着天夏的脸问他：“你是如何结识她的？”

“她？”天夏先是疑惑，而后恍然道：“你是说闻歆姐姐啊。”

一旁的师纤凝脸颊鼓起，“还叫她姐姐。”

天夏很少看到师纤凝有这样鲜明的情绪，她一般都是冷冷清清的，剧烈的心态变化都拘束在体内。

自她仙心一成后，云暝岛的弟子都暗地里议论，觉得她气质更仙了，仿佛下一刻飞升离去也不奇怪。

比起师闻歆，那肯定是师纤凝的态度更重要一些，天夏连忙道：“好好好，我不叫就是。”

“但总得有个称呼吧，不然我接下来怎么说。”天夏捏着师纤凝的手，挨着她笑道。

“你就直接叫她名字就是。”师纤凝道。

天夏闻言点了点头，慢慢的说起了与师闻歆相遇的过程。

对于师纤凝她没什么好隐瞒的，本身也就是因为她与清月的缘故，才有了交集。

师纤凝听的很认真，神情变化，不时发问，天夏一一做了详细的解答。

“你撞破了她沐浴？”师纤凝突然紧盯着天夏的眼睛问。

天夏挠了挠头尴尬道：“额......倒也没有，只是我刚登上山顶碰巧了闻歆姐.....师闻歆她在沐浴。”

“神泉雾气迷蒙，禁地中又压制的神识离不开周身几丈，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天夏仔细解释。

一切都是师闻歆以为他看到罢了，其实根本连影子都看不清，着实闹了一番误会。

师纤凝颔首，算是认可了天夏的说法。

而后天夏又说了两人如何从误会到相认，最后互相扶持着从圣山禁地中辗转。

师纤凝在旁听着，时而皱眉，时而放松，时而紧张，仿佛也身临其境般，为两人的经历提心吊胆。

“你.....你怎能如此冒险啊。”师纤凝越听越是不对，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天夏。

这几乎可以说是绝地，别说是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应对，就是大能王者也不敢夸口能够安然脱困。

天夏听后笑道：“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是你在暗中跟着我呢。”

师纤凝双目一睁看向天夏，手不自觉的攥紧。

“她既是你的姐姐，又是清月师姐的母亲，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天夏说的自然，他当时就是那样想的。

他根本没法心安理得的独自离开，那样回到圣地后要如何面对师纤凝与澹台清月二人。

天夏不说固然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但他过不了自己那关，这是他为人的根本。

师纤凝如今只是旁观者，听的心中都激荡不已，更加难以想象当时万念俱灰的师闻歆内心会有怎样的震动。

这一刻师纤凝有些理解师闻歆的变化了，得出的结论让她纠结万分。

心中徒然的生出一种负面的情绪，但下一刻就被无暇仙心镇压了，一搓一磨就碾的粉碎。

天夏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她不能责怪天夏甚至要感谢他，换位思考当时的情景她未必都能下的了那个决断。

师闻歆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姐姐，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到她就此喋血身陨。

同时也怪不得师闻歆，在这灰暗的低谷中陡然射出一道烈阳，那温暖的光触手可及，她只有像救命稻草一般的牢牢抓住，她有什么错？

可这要怪谁呢？师纤凝陡然想起师闻歆的那句话，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现在她有了新的理解。

天夏见师纤凝久久不语，不由轻轻的摇晃她，“纤凝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师纤凝回过神摇了摇头，掩饰着自己复杂的情绪。

‘或许我当年就不该带他回圣地。’看着天夏俊秀的脸，师纤凝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她摒弃，‘不，就算明知前方是崖壁深渊，我恐怕也脱不开身了吧。’

天夏敏锐的察觉到了师纤凝情绪上的变化，不由搂住她的肩膀，温热的手掌传达着热力，透过素纱单襦直达师纤凝的内心。

如此安慰师纤凝直到了月上枝头，她才红着脸踉跄的出了房门，捂着发烧的脸颊根本不敢回头看天夏一眼。

身上腾起神虹，仿佛喝醉了一般在天空中摇摇晃晃的迅速远去了。

次日入夜，师闻歆腾出空，辨认着方位，一番寻找终于来到了天穹峰。

有一点便利非常好，那就是她与师纤凝几乎难以分辨差别，凭着外表师纤凝能到达的地方，她一样可以前往。

师闻歆身形利落的降临在了天夏道场门前。

抬眼看了下牌匾，确认没有找错方位。

有仆役见礼后通知，凤玲与玄音听到动静后疾步前来，一见又是师长老，附身拜见。

师闻歆一摆手，直接道：“你们道子呢？”

凤玲与玄音同时起身面面相觑，均是觉得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