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跟卫子义心里都是一个咯噔。

被人带走了，还是被穿着制服的人带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卫轩自来清廉，知道自己在这个位子上盯的人也多，平常连吃饭都很少去，外面的人想送东西来也是送不进去的，有好几次，别人送了礼物来家里，卫轩连打开都不让打开，原封不动带去单位了。

如果事情不大，人不会被带走的，柳绵绵赶紧上车。

“老大，去纪委。”

卫子义听了也觉得心惊，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清廉，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就连吃饭都很少会出去，这样的爸爸怎么会被纪委带走，都到了隔离审查的地步，难怪老王头看到她跟看到瘟神一样了。

而这会儿柳绵绵心思也静不下来，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只知道卫轩绝对不能有事，他绝对不可以有事。

滨海不大，摩托车车程仅几分钟，就到了纪委门口。

大院外头有人守着，看见有车过来，拦住了她不让进去，待柳绵绵说明来意以后，守门的只是摇头：“今天是带进来了一个人，但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如果要见人没有那么容易的。”

呵呵，进来的那么多人，还真没几个能清清白白的走出去的。

能这样跟柳绵绵讲话，都算是客气了。

对方那轻蔑的眼神，那不屑一顾的语气，都激怒了柳绵绵。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有什么过错需要被隔离审查，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这我怎么知道，这得问你自己了。”这边看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能进这扇门，就没几个人屁股是干净的，你想他早点出来，就得回去好好想想家里面什么东西是不该你们拿的。”

卫子义也怒了，他爸爸这么一个正直的人，竟然要被人这样去污蔑，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敢，但他也知道这人只是个看守大门的，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像卫轩这样第一天被带过来的，能传出来的流言也不多，既然这样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意思。

“我要见你们领导。”现在里头应该也有工作人员。

门卫并不理会卫子义，只是不耐烦挥挥手让这些人离开，这里可是纪委办公室，能被带到这里来的就没几个是清白的人民公仆，这个年代的人又是很有正义感的，门卫看这两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走走，还想来闹事，你是他家属是吧，说不定明天不等你来，就有人上门来带你走了。”

一般碰到这种案子，没几个是瞒着家属单独作案的，两口子都被带来隔离审查的也不少，这人是在警告柳绵绵，说不定连她也会被抓进来。

柳绵绵一听，脸都变得煞白起来，连胸膛里的空气都稀薄了。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卫轩身上，卫轩这些年做了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卫子义见妈妈蹲下身来，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妈妈，妈妈。”卫子义说：“爸爸现在还没事呢。”

柳绵绵摆摆手：“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你爸爸那么正直，现在我就希望他们能够带走我，也好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子义也慌了，要是妈妈病倒了，哪怕爸爸回来了也决不能原谅他，就算卫轩从没有口头说过，但家里人都知道，在卫轩心目中，妻子才是最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卫子义缓缓蹲下身来，单膝跪地才能跟蹲在地上的柳绵绵勉强平视，但他看不见对方的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卫子义突然慌起来。

记忆中，妈妈从来都是坚强的，甚至是没有弱点的。

小时候妈妈风风火火，只要有她在，什么问题都能迎面而解一样，她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碰到这样的事情卫子义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妈妈，咱们还是先回去想想办法，第一不见得是调查的爸爸，这个咱们明天找个人打听清楚，第二你在这里伤心难过也没有用，家里还要靠你，爸爸也还要靠你，对不对？”

柳绵绵摇头：“那也得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把人带走，我现在一无所知才是最可怕的，我现在心里好乱，卫子义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呢？”

卫子义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但咱们现在该回去了，等明早起来找王伯伯，让他去打听打听。”

柳绵绵没说话，静默的像是个石膏相。

这个时候卫子义也不敢说话了，等了好久，才听到柳绵绵低声说：“行吧，先回去吧。”

她还得留足力气，把卫轩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