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臻，你不觉得秦家那两个人太黏你了吗？”

闻人慕虽然比他小一岁还是子侄辈，但他从小就老成，闻人臻都会考虑他的意见。

“有吗？”闻人臻仔细思考了一下，“我们是发小啊，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说‘黏’都抬举他们了。”闻人慕冷笑一声，“你有多久没有在家里住过了，开学住校，假期都是住在秦家的吧？”

闻人臻歪了歪头，突然开心地笑出声，“小慕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啊！”

闻人慕捶了一下沙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不是小孩子，还天天需要和同龄人一起玩，他加重了语气，“你不觉得比起发小来说，有的时候你们的相处更像……在谈恋爱吗？”

“诶？！”闻人臻发出很大的惊讶声，“怎、怎么会这样想？”

闻人慕站起来，晃着手指一个一个例子举给他看，“……无论哪里都很像啊，完全超越了正常朋友的范畴。”

闻人臻仰头一本正经地道，“可我们就是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好朋友啊。”

闻人慕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闻人臻捂住额头，赔笑道：“我当然是姓闻人啊。”

“你知道就好。”闻人慕没好气地道，“如果只是正常的关系好也就算了，他们在限制你其他的社交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是吗？”

闻人慕看他这样子，深深叹了口气，“小时候，程子昂他们来找你玩，不就都被秦双燃赶回去了；放假在我们家里，你不在的时候，你同学打电话来喊你出去，也是秦一澜接的电话私自回绝了。”

闻人臻原本舒展的手攥成了拳，“我都知道，但因为我们关系很好，就算替我回绝一些邀请，也很正常吧……”

“就是因为你这样他们才会不断得寸进尺！”闻人慕恨铁不成钢地道，“这样下去你难不成你跟他们俩过一辈子？”

回应他的是沉默，闻人慕这次是真的下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就是“温水煮青蛙”的那只青蛙！！！”

闻人臻理亏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的却是：要是可以三个人一直不分开该多好啊。

刚能记事的时候，好像秦家兄妹就一直在他的身边。

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要年长他们两岁，应该是要更照顾他们一些，不知不觉彼此之间的联系越发紧密，一澜的体贴，双燃的热忱，倒不如说他受到的照顾要更多一些。

好像真的变成泡在温水里的青蛙了，一旦想起未来某一天回过头时看不到他们，心里都会一阵阵的钝痛。

但仅仅是因为“不想分开”这样的理由，就不明不白地把二人束缚在身边，未免太过贪心了。

兄妹俩或隐晦或直接的心意表达他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就算自己的私心是不想三人分开，至少也要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

……

看到兄妹两个惴惴不安的表情，闻人臻反而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浅笑，“是我自己有些话要告诉你们，是我……我自己的问题。”

兄妹俩飞快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欲言又止，还是等待闻人臻说话。

“……我是无法给出一个确定选择的，但不能因为我不想分开的私心吊着你们，所以我想，我们的旅程，要不要就结束在N市？”闻人臻说到最后，自己的语气也越来越弱。

“等等等等。”秦双燃把他拉到床铺边坐下，“我问几个问题，小臻就回答是或者否行吗？”

“可以。”闻人臻因为心有愧疚，所以现在应得很乖。

秦双燃伸出食指，“首先，小臻已经察觉到了我和哥哥都喜欢你这件事？”

闻人臻感觉到左边的床铺轻微地下陷，是秦一澜坐了下来，“本来是想慢慢来的，希望我喜欢你这件事没有吓到你？”

“没、没有。”闻人臻慌乱地摆摆手，说实在还是挺惊讶的，虽然一澜有的时候一些举动会比较亲密，但是一直没有往那种感情上想过，他还以为秦一澜不喜欢人类呢。

“那就是“是”咯？”秦双燃确认道。

“嗯。”闻人臻点点头，要不是被兄妹俩一左一右夹着坐，真的很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小臻刚刚说，不想和我们分开？”第二个问题是秦一澜问的。

“是。”这次闻人臻回答得很快。

秦双燃摸着下巴，“小臻是觉得需要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吗？”

“……是。”

秦一澜扣住他的左手，“我和双双一开始就并不是希望说小臻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哦。”

秦双燃从右边抱住他，“而是希望可以和小臻三个人以恋人的关系在一起。”

闻人臻还真没想到能有这种走向，“三个人？”

“小臻也舍不得，”

“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兄妹俩你半句我半句，把闻人臻整个人哄得晕乎乎的。

“但是、但是我们家里一定不会答应吧？”闻人臻努力避开他们忽闪忽闪的漂亮眸子，仍在努力挣扎。

“小臻就不要考虑那么多外部因素了，只问你自己的内心，是不是愿意和我们在一起？”秦一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循循善诱。

“是啊！”秦双燃理所当然地道，“只要小臻点头，其他的阻碍都由我来处理就好了！”

闻人臻意识到自己完全被牵着走了，他好像从来就没办法拒绝兄妹的要求，或许他自己的心意也是同样的。

闻人臻奋力把自己从他们中间抽出来，郑重其事道：“这样吧，就把这段旅程当做我的实习期如何？”

本来是打算跟他们说直接在C市结束的，事已至此就改变了方法，闻人臻认真地看着他们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转换到恋人的身份，所以在这段旅程当中，你们可以考察我，在结束的时候，再确定要不要真的变成这样一种关系。”

兄妹俩对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同样的心理活动：

超认真的小臻，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