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我回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永度上人将曲逸清放下来，对着洛瑶姝柔和的说道。

永度上人不希望女儿担心，哪怕有着再多的怒气和不满，也没有让洛瑶姝察觉到一点。

但是，也因为他知道洛瑶姝身上的毒素已经影响到了眼睛，所以永度上人并没有遮掩脸上的表情。

永度上人看向曲逸清的目光中有一丝不忍，但还是拿起了那颗破碎的金丹。

以永度上人的实力，想杀个金丹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只要洛瑶姝换了金丹之后，还想继续修行，就必须选择最合适的那一颗。

本来李灵月那颗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永度上人一时之间找不到李灵月的踪迹，而洛瑶姝的伤势也等不下去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曲逸清的这颗金丹。

虽然曲逸清和洛瑶姝的体质差别不小，但两个人修炼的功法都是由永度上人传下去的，匹配度虽然没那么高，但也勉强能用了。

曲逸清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可是失去金丹之后的虚弱，让他现在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没有了。

永度上人的脸上有愧疚，也有不忍，但是曲逸清知道，就像之前，他最终还是决定向照顾他那么多的大师姐动手一样。

永度上人有再多的不忍心，也抵不过洛瑶姝的一声哀求。

随手收下的弟子，和挚爱之人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女儿，怎么选还用思考吗？

“爹爹，师姐她，还好吗？”

洛瑶姝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些许愧疚，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就费了她不少力气。

永度上人只觉得自己心中一软，姝儿这孩子和倾欢一样，都是这么心软善良。

这个性子要是没有他护着，修炼过程中要吃多少苦啊！

永度上人不愿意洛瑶姝担心，也不觉得李灵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没事，姝儿你不要想太多，只要你能好好的，不管是为父，还是你的几个师兄，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永度上人温声安抚着洛瑶姝，话语中的内容让洛瑶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嗯，我相信爹爹。”

“爹爹，等我好了之后，一定会找师姐道歉，求师姐的原谅的。”

洛瑶姝咬着嘴唇，小脸上又有些不安。

永度上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对李灵月升起几分杀意。

既然李灵月胆敢因为这件事，就对两个师弟下了狠手，永度上人不敢保证将来洛瑶姝下山历练的时候，李灵月会不会对洛瑶姝出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洛瑶姝伤好之前，彻底除掉李灵月。

之前发生的事情，永度上人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大长老也只是以为李灵月陨落了。

永度上人不愿意别人知道他门下出了一个欺师灭祖之徒。

等他抽出时间来，就打算自己亲自动手，除了这个污点。

“没事，你师姐不会怪你的。”

永度上人并没有告诉洛瑶姝她将要换上的是曲逸清的金丹，只是一边在嘴上回应洛瑶姝的话，一边进行准备工作。

“好了，姝儿，先睡一会儿吧，等你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永度上人看着洛瑶姝沉沉睡去，然后将目光落在曲逸清身上，顺便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

“逸清，你还有什么心愿？”

永度上人长叹一声，哪怕曲逸清不够出色，也是他培养了几十年的徒弟，如果不是为了姝儿，他也不愿意下这样的狠手。

“哈哈哈！”曲逸清突然狂笑一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外面咳血。

这就是他的好师父啊！

在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但是狠起来，怕是连魔道的人都赶不上他。

永度上人皱起眉，脸上也有些怒意，但是看着曲逸清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子，又只能叹息。

“逸清，你有什么心愿为师一定尽力帮你完成。”

这是永度上人给出的承诺，而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曲逸清知道。

大概就是，既然曲逸清是洛瑶姝的师兄，洛瑶姝又急需金丹救命，那曲逸清这个做师兄的自然要为洛瑶姝献身。

曲逸清猛地转头，看向洛瑶姝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洛瑶姝生生世世，永坠无间，不得……”

永度上人听到第一个词的时候就变了脸色，他含怒出手，曲逸清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就被打的筋骨俱断。

如果不是永度上人留着曲逸清的命还有用，他刚刚就会直接杀了曲逸清。

曲逸清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感受着生命从身体内流逝。

不知不觉间回想起了他刚刚入门的时候。

永度上人是问天宗的宗主，既要管理宗门事务，又要闭关寻求突破，门下的弟子只能占据他很少的时间。

李灵月是有足够的天分，有永度上人给的功法和藏书楼里那些典籍，就能自学成才。

而晚一些入门的曲逸清，说是李灵月的师弟，但实际上相当于半个徒弟了。

在永度上人闭关的时间里，一直是李灵月给曲逸清答疑解惑的。

曲逸清虽然早早的知道师父有个女儿，但是直到十多年前才真正见到洛瑶姝，司徒寂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明明之前只有师姐弟二人的时候，宗门的生活是那么平静，为什么洛瑶姝一出现，他就跟鬼迷心窍一样，抛弃了和师姐那么多年的感情，无怨无悔的为洛瑶姝付出呢？

曲逸清直到死也没有想明白，或者说他自己不愿意明白。

永度上人看向曲逸清的目光带上了憎恶，他留下曲逸清一口气只是为了洛瑶姝。

曲逸清的金丹早就破裂了。

永度上人不想给洛瑶姝安上一颗破裂的金丹，然后让洛瑶姝一辈子停留在金丹期不得寸进的话，就需要取曲逸清的心血来蕴养金丹。

但是，蕴养金丹需要的心血不是一点，而是需要把曲逸清的心脏整个挖出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