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建设厂。

沈含君本来都做好了纠错无数次的准备，毕竟编程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本身也是第一次接触到电脑，手法什么的一开始也很生疏。

连马永辉也在一旁随时准备指点她。

没想到，随着她敲击键盘越发熟练，脑子里看过的，有关编程的内容就无师自通，只要哪里即将出现偏差和错误，她就会马上把代码纠正回去。

这种精准和速度，简直堪比国外的编程精英！

马永辉都看呆了，整个人从震惊，到惊喜，再到后来的麻木。

他麻了，真的，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强？

说是和他一起编程，可整个过程，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小杨助理吃完饭上来看他们，顺便给两人带了晚饭，结果一上来就看见马永辉一脸麻木的蹲在门口抽烟，整个人耸着肩抱着手臂，好像苍老了十岁。

他疑惑道，“老马，咋了？怎么不进去呢？”

马永辉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了个位置，“别进去了，再往里走就是被打击的深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该待的位置吧。”

小杨助理摸了摸脑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把饭盒留给他后，就进去把另一份饭给了沈含君，“小沈，你忙好了吗？我刚从食堂带了饭上来，你吃点吧！”

沈含君深呼一口气，难掩激动的放下键盘，对门口喊了声，“程序写好了！我放在这个光盘里，接下来用光盘去对接传感器就行！”

饶是知道她没问题，这一刻听到她这么快就把程序弄好，马永辉仍旧震惊的唰一下起身，赶忙把刚端着刨了两口的饭放在一旁，小心翼翼捧着她取出来的光盘打量，“这就……好了？这可是两天的工作量啊！你两个小时就弄完了？”

“是啊！”

沈含君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揉着手笑道，“就是有点累手，幸好写的还算顺利，没出什么错，要不然至少也得两天才能搞定。”

趁马永辉看光盘和程序，进行检查的时候，她感激的谢过小杨助理，打开饭盒香喷喷的吃起来。

写这个程序消耗了她好多精力，她现在饿的脸色都有点发白了，额头冒出来的也是虚汗，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幸好小杨助理及时送来了饭！

但一整盒饭吃完，她还是不够饱，又不好意思问小杨助理继续要，见小杨助理在那边好奇的打探马永辉，她写了什么程序时，沈含君趁机道，“老马，你那饭吃不吃啊？不吃我吃咯？”

马永辉现在满心都是她写的解锁程序，头也不抬的挥手，“吃吃！”

沈含君一笑，赶紧把他吃过一口的饭刨去一旁，吃他没动过的那边。

她在吃饭时，那边，小杨助理还在追问马永辉，“这程序到底是什么啊？”

马永辉冲他摆手，“去去，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就是很厉害的东西！要是真没问题的话，那咱们的工业……”

话说一半，他改口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小杨助理瞪他，“你不说我怎么懂？我也是读过大学的！你可别小瞧人！”

马永辉心里亮堂了下，悄悄看了眼沈含君，随后拍了拍小杨助理：“嗐，主要这事儿我也得先保密，成了之后在告诉你。”

小杨助理无奈道，“行吧，你们弄完了吧？弄完我关电脑锁门了，厂里大门已经关了，我送你们从后门出去吧！”

沈含君赶紧扒完最后一口饭，“等等，我先洗个碗。”

小杨助理一笑，“没关系，小沈同志，碗放这儿就行，我待会儿回来洗，我本来也是在厂里住职工宿舍的。”

见他这么说，沈含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脖子上白天做的那个挂脖式风扇，她把这个取下来送给小杨，“那这个就当我对您的谢礼吧！今天真的很感谢您和蒋主任借电脑给我们用，现在还要麻烦您帮我洗碗，您要是不收下，我以后可不好意思找您帮忙了。”

小杨推拒道，“别不好意思，就洗个碗而已，又不费事……”

“哎呀，您拿着吧！不值什么钱，就是我自己做着玩儿的，但是夏天吹风还算凉快！您白天去工地上也可以用！”

沈含君直接塞他手里。

小杨其实也对这玩意儿很好奇，尤其看到蒋主任也有一个手持小风扇，而且这个好像比那个手持小风扇还方便，也就顺势收下了，对沈含君更亲近，“好吧，谢谢小沈同志。”

沈含君点头，和马永辉跟着他从后门出去。

告别小杨助理后，她和马永辉有一段路同行。

马永辉想了许久，抬头看见前面铺满星光的路时，脑子一热，还是把刚刚的打算对沈含君说道，“小沈，你去读大学吧！国内条件现在不允许，你可以去国外读！”

他坦言道，“我这几天越是接触你，越是觉得，你不去读大学可惜了，像你这种璞玉，就该好好雕琢一下，去系统性的学习，钻研，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可估量！况且就目前的科技水平和工业水平而言，国外那些发达国家真的比我们强太多了，你也不用去漂亮国那么远的地方，就近的樱花国就可以。”

沈含君一愣，“再……再说吧。”

她不是没想过去读大学，只是她现在真的穷，没钱。

国内现在其实也能读大学，只是都是工农兵大学，想去这种学校，得有领导写的介绍信和推荐信才行。

去国外的话，马永辉这建议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她真没钱，去国外一个人，她也不敢跑那么远。

她是想靠知识改变命运，但还没热血到能把钻研知识放在第一，超过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

马永辉摸了摸脑袋，叹了口气，“今晚是我说多了，小沈，你别放心上。”

他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小沈就是再有天赋，他就是再看好她，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漂洋过海去学习吧？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要是出了安全事故，那怎么办？

活生生一条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