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会好好学习的，等我学会了就回来教你，我明天就去找老师问一下，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把落下的功课全都补好之后，就开始教你！”

郑海以为周清凌会骂他，他都已经准备好挨骂，甚至是挨打了。

没想到，妈妈不光没有骂他，还安慰他，好些同学都说他们的爸妈只要一说起他们不好好学习，不是骂他们，就是要打他们呢！

“那妈妈等着你把落下的功课都补好，这是学费，你拿好了，明天去学校就交给老师，别忘了。”

周清凌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放到郑海手里，她现在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以后对待郑海的态度了。

“嗯，我明天一上学就把钱交给老师！”

郑海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恨不得现在就到学校去，找到老师把课本从头到尾都问一遍！

“小海，妈妈要向你道歉。”

周清凌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妈，你说什么呢？什、什么道歉？”

郑海惊得差点儿原地蹦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诧地看着眼眶红红的周清凌，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妈妈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因为我自己和你奶奶憋气，而忽视了你，我甚至有想过对你放手不管！”

周清凌最开始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到后面她越说越顺畅，她心里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自己\u0027最真实的想法全都告诉郑海。

“妈，你…”

郑海依旧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因为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父母很少会给自己的子女道歉。

“我知道你很惊讶，从你被你奶奶接过去照看的那个时候起，我其实就把属于我自己的责任全都推了出去，我只知道一味地责怪你不亲近我，怪你奶奶教你一些不好的东西！”

周清凌回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她只看到郑海对自己的冷漠，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待郑海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妈妈，我也老实说吧，我以前也有点儿怪你不关心我，但是我大爷他说你一直都在为这个挣钱，你要是待在家里管我了，家里欠的债就没法还清了，我可能就不能上学了！”

郑海看着周清凌流眼泪，他自己也绷不住哭了出来。

“应该的，妈妈以前是不够关心你，还好，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听了郑海的话，周清凌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在她的心里，郑海就是一个又不听话，又坏的人，但是现在的郑海，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子。

“妈妈，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我也不应该恨你！”

郑海再也忍不住，跑了过来爬到周清凌的腿上放声大哭。

“不怪你，不怪你，妈妈是第一次当妈妈，有些地方还做的不好，咱们以后就多交流交流，有不对的地方，咱们及时改！”

周清凌轻轻摸着郑海的脑袋，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能和自己的儿子这么亲近。

“那妈妈，你会不会像奶奶说的那样不管我了？”

郑海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吸着鼻子问。

“不会，妈妈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不要你，小海，你是大孩子了，对错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不要偏听偏信，妈妈有时候说得也不全对，你可以多问问你郑为叔，别总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周清凌现在顾不上跟何阿珍生气，她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可以修补她和儿子岌岌可危的母子情的机会，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评论别人的对错。

“妈妈，我其实很喜欢郑为叔，他比我爸爸还关心我，他还在其他小孩儿欺负我的时候，帮我呢！”

郑海虽然有时候顽皮，但是他绝不是那种不知好赖的孩子，他分得清谁是真心对他好。

“小海，你记住你郑为叔对你好，是因为他和你爸从小一起长大，你爸爸每一次外出之前，都会拜托郑为照看着你，你爸不会说话，他其实在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周清凌不是在说谎，郑老大确实很爱郑海，但是因为何阿珍常年强势的做法，让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表示出来，这才导致郑海一直以为郑老大不关心他！

“真的吗？但是爸爸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呢？他关心我为什么要通过郑为叔，他自己不会告诉我吗？”

郑海不明白，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说过，就算是平时相处的时候，也没见他表现出来！

“具体的原因说也说不清楚，等你再大一些，不用我说，你就会知道！”

周清凌还能怎么说，她总不能告诉郑海，是因为郑老大不会表达吧，就算不会说，难道还不能做吗？

她总不能直白地告诉郑海，在你奶奶长久的强势之下，你爸已经习惯了不说不做吗？

郑老大很爱郑海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从来不说，也从来不在行动上表示出来！

别说郑海不理解，周清凌自己也不理解，或许就像上一辈的老人们一样，觉得不用明说孩子们都应该懂吧！

“妈妈，我不理解，就算是我长大了，我也不理解，如果我有孩子，我一定会很明白地告诉他，我很爱他！”

郑海摇了摇头，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能理解父亲的这种做法，至少他自己没有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一丁点儿对自己的重视！

“我这么说吧，我认为你爸爸或许是想着他要不努力赚钱，怎么能让你安心学习？怎么能让你有吃有穿？”

周清凌说着自己都开始怀疑，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像是道德绑架。

“妈妈，你想说都是为了我过好日子吗？”

郑海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他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是，是因为没人告诉你爸爸，爱需要表达，需要告诉自己的孩子，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也就这样做了！”

周清凌苦笑着解释道，她也是上辈子听一些小年轻抱怨各自的父母，才知道原来亲人之间，有时候也需要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