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我的药引，是你的血？”灵川缓缓问道。

“是，这服药是以血为引的。”

灵川不解：“世上怎会有以血为引的药呢？你的血又为何能医我的病？”

程与青笑道：“我幼时随祖父在深山采药，尝遍百草，又阴差阳错食了一只百年何首乌，我的血能抑制多种毒性，自然是能治好大人的病。”

“可是你天天以血为引，身子怎么受得住？”

“只要能救你，流点血算什么。”

灵川沉默。杏花过来提醒道：“大人，陛下不是很愿意看到你和程大夫接触，派人送他回西苑休养吧。”

“西苑里荒凉，离御膳房又远，他很虚弱，没人照顾不行，先留在这里吧。”

灵川知道，若是柏崇看见，又得闹，可程与青为他流血流得如此虚弱，他不忍心把人丢到西苑去自生自灭。

柏崇得知后倒也没震怒，而是心平气和地和灵川商量，给他在近处拨一间房子住，找妥帖的宫人伺候。

他这样通情达理，还主动帮忙安排，灵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安顿好程与青后，柏崇来陪灵川用晚膳，细心地倒好茶水。帮他布菜。

灵川脸色也柔和下来，多吃了些。

“晚上在寝宫休息么？”

“不了，还有些政事要处理。”

“哦。最近晚上好冷。”

“冷就让人多加几个炭炉，不怕费炭。”柏崇擦擦嘴，准备离开。

“我不喜欢炭的味道。”

“那就多加几床棉被，盖厚些。”

灵川垂下眼睑：“嗯，你走吧。”

宫人们偷笑，这两人跟小孩儿似的，在这拉拉扯扯呢，一个不愿意明说，一个假装听不懂。杏花摆摆手，示意大家退出去，把门关上。

“想让我陪你睡？”柏崇挑着眉问道。

“不是，你想多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柏崇靠近，轻抬起他的下巴：“想我陪就直说，小骚货。”

灵川怒了：“你叫我什么！”

见他急了，柏崇反倒乐了。他喜欢逗他，看他脸红心急的模样，觉得可爱。

“好了，不闹了，我陪你睡。”摸摸他的鼻尖，一把搂进怀里。

“我想看纱衣，你穿。”

灵川小脸一红：“那东西哪里还有，城外小铺子买的那件被你撕碎了。”

“我们现在去小铺子挑，马车很快的。”

“不去，我累了。”

“乖乖，去吧。”

架不住柏崇软磨硬泡，灵川只能跟他上了马车，大晚上两人直奔城外。

程与青望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转身来了乾坤殿，殿外候着几位老臣，为首的正是老亲王柏源。

程与青笑道：“陛下陪灵川大人出宫了，今日不议政了，大冷天的诸位回去吧。”

“你是何人？”

程与青并未回答：“城外往西走十里，拐角处有一家小铺子，专门售卖男子之间情趣用品，陛下今日就是同灵川大人去了那处腌臜地方寻欢，诸位，回去吧，莫要扫了陛下的好兴致。

柏源老头气得胡子颤抖：“你胡说什么，陛下是一国之君，怎会如此荒淫？”

“若是不信，亲王殿下可派人尾随，他们刚刚出城，还追得上。你们是为立后的事情在此苦等吧？陛下的心思都在男子身上，不会立后的。”

柏源怒了：“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社稷之事，岂容你妄议。”

程与青一甩衣袖，不经意间露出腰间悬着的玉环，柏源老头儿瞪大眼睛，变了脸色。

“罢了，今日陛下不在，你们都散了吧，改日再来劝谏。”

程与青慢慢踱着步子回去，他故意走慢了些，怕身后那道苍老佝偻的背影跟不上。

守铺子的小厮一见两人来了，知道这是大金主，立刻眉开眼笑：“两位公子，里面请，天冷，先喝杯热茶。”

“喝茶就免了，我们来买衣服。”

小厮心领神会，直接带了两人进内室。说得文雅，来买衣服，其实不就是想找刺激，买些新奇玩意儿回去淫乐么？

挑了心心念念的纱衣，小厮拿出一把香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西域来的好香，点上闻了能增加情趣，保证玩得开心，这东西珍贵，我都没舍得卖，专门给二位公子留着呢。”

见两人不感兴趣，小厮凑到柏崇耳旁：“能延长时间的。”

“我们用不着这个。”柏崇坚决不买。而且这是吸入式的东西，吸多了怕对身体有害。

“是，公子英武强壮，自然是用不着这个。”小厮点头陪笑。

挑了些小衣服小玩具，柏崇给了一大锭银子：“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研发费用了，好好研发，多做些好玩的东西出来。”

买了东西，两人上了马车回宫。

心思被这些小玩意儿挑动起来，还在马车里，两人就有些迫不及待，

“乖乖，你真白，真滑，我倒真想试试那香，看看你情难自禁时是什么样子。”

“别闹了，还在路上呢，回去再玩。”

“无妨，这两匹马是老马，识路。”

马车摇摇晃晃的，像坐摇床一样，倒是增添了几分情趣。

两人在马车里面癫狂，突然，马儿叫了一声，马车被逼停。骤然停下，柏崇抱着怀里的人，差点跌出来。

“老臣参见陛下！”

柏崇掀起帘子一看，是柏源老头儿，带着一群大臣立在外面。

两人衣衫不整，身上还蒙着一层朦胧的纱衣，鬓发散乱，汗水淋漓，一副香艳靡乱的场景。

老头儿们闭着眼睛，抚着胡子叹息：“作孽啊。”

“你们怎么在这里，是在跟踪朕？”

“我们也不想干涉陛下的私事，只不过陛下做得过分了些，辱没了祖宗，半夜带着男子逛那等肮脏之地，还在马车上苟合，这些大逆不道之事，天下人皆不能忍，现在臣恳请陛下下旨赐死灵川大人。”

柏崇一惊，他们竟然要逼他处死灵川。

“这都是朕的意思，与他无关。”

老头儿步步紧逼：“陛下舍不得，也可，若是陛下同意立刻立后，那臣等就不再追究灵川大人魅主犯上之罪。”

这些人未免太可恨了些。

“先回宫，朕会给你们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