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柏巉命人烧了一大桶热水抬到帐内。

“灵川，洗个热水澡吧，这里风沙大，洗洗会舒服点，这是干净衣服，我让他们去城里买回来的新衣服，比不得皇城裁缝的手艺，你将就着穿吧。”

柏巉想得很周到，也很温和有礼，一席话让人如沐春风。

柏崇从未对他这样温柔细致过。

灵川有些无措，以前他关上门沐浴，柏崇总是会突然闯进来，逼他共浴，共浴时还会做些不老实的事，他不喜欢和柏崇共浴，久而久之，他对沐浴有些应激，沐浴时总是担心有人破门而入。

柏巉看他心神不宁，知道他有顾虑，心疼地安慰道：“你放心，我让人在外面把守着，绝对安全，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帐子里的人都退出去，灵川脱了衣服，踏进木桶沐浴，

刚踏进去，突然发现忘记了拿擦身的帕子，帕子在门口的架子上挂着，他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柏巉在外面压低声音说：“他随身带的包裹你们都找了吗？”

“我们都翻了，里面只有些银两。”

“那他换下来的衣服呢？仔细翻找，夹层也不许放过。”

“他的外衣我们都偷偷翻找过了，只有亵衣…没翻找过。”

灵川心惊，拿了帕子，立刻回到木桶中沐浴。

看来柏巉还是对那封诏书不死心。幸好他把诏书给了小白，不然，这个时候恐怕诏书已经落到柏巉手里了，柏巉一定会销毁诏书，然后昭告天下，柏崇伪造了诏书。

他在思索着，殊不知，帐子外面，有一只眼睛透过毡房上的小洞，将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粉白的肌肤被热气蒸腾得泛着粉红，青丝湿哒哒地垂在肩膀上。长腿抬起，搭在木桶边缘，水珠挂在身上，白生生地反着光。

发丝上的水珠滴在漂亮的锁骨处，让人移不开眼睛。柏巉心跳加速，他本是想偷看灵川会不会把那封诏书藏在里衣内，若是藏在里衣内，那他沐浴前肯定会把诏书取出来。

可没想到，看到了一幅活生生的美人沐浴图。

怪不得六弟非要把他搞上床，原来这身子这么诱人。

柏巉本来对男人无感，觉得灵川无非就是脸生得漂亮些，但也没漂亮到让他心生邪念，可偷看他洗澡后，心里痒痒的，好似有一条小虫在爬，身体里面也涌动着一股原始的渴望，邪恶的念头就此种下。

于是偷偷拔出刀，把那道孔弄大了些，看得更清楚。但木桶边缘很高，灵川整个人蜷缩在里面，只能隐隐看到脖子和锁骨，腿洗完了，放下去，也看不到了。

灵川专心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窥。

柏巉舔着嘴唇紧紧盯着，灵川很快就洗完了，从木桶里站起来，披上衣服，衣服沾上身体上面未干的水珠，湿哒哒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身形，腰身细细的，臀圆圆翘翘。

柏巉心里暗骂，原来六弟早就享了这齐人之福。灵川大人的好滋味都隐藏在一身衣袍之下了，不过，既然让他看到了，那人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柏崇休想再夺走。

灵川刚穿好衣服，外面又传来惨叫声，他匆忙跑出来，却撞见柏巉正在帐子外站着。

“灵川，莫怕。”

“太子殿下怎么在我的帐外？”灵川刚沐浴完，脸有些红，头发还没干，发丝上沾着水珠，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我担心你害怕，站在这里守着。你快些进帐子去，这里风大。”

“我听到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不用怕，进去吧。”

突然黑影一闪，一个生着双翼的怪物飞过来，双手掐住一个将士的脖子，张开嘴，在他的喉咙上咬开一个大洞，咕咚咕咚地喝起血来。那场面甚是骇人。

灵川看清了怪物的真面目，和姑姑从昆山带来的札记上记载的邪物一模一样。它们生着巨大的双翼，能飞到空中，动作快如闪电。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放肆，你们怎可在军营内随意伤人，快回去。”柏巉怒喝道。

“怪物”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泰然自若地饮着血。将士们拔出剑，却无人敢上前。喝完血，“怪物”把尸体丢到一旁，转过头傲慢地说道：“打仗是需要补给的，不饮血，我们又如何为太子卖命呢？”

说完，“怪物”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灵川。

灵川脸色发白，身子有些发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些“怪物”，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它们的凶残，居然直接咬破喉咙饮人血，这和野兽有何区别。

柏巉微微上前，护住灵川。“既然饮了血，快回营中，莫要再生事端。”

“怪物 ”没说什么，抹抹嘴，展开羽翼飞走了。

“灵川，是不是吓到了？别怕，只要你待在帐子里不出来，就不会有危险。”

灵川脸上的肌肉颤抖：“柏巉，那几日我听到的惨叫声也是它们在杀人饮血吧？你是一军之帅，难道就眼睁睁任由它们屠杀你的将士坐视不理么？”

“灵川，你别这样，听我解释，我没有办法，父皇下诏将皇位传给六弟后，很多藩王撤兵不再支持我，六弟的杀狼军作战勇猛，我打不过他，若是不和西夏合作，我就没有活路了。”

灵川不为所动：“所以你就和邪物合作一起对抗杀狼军？你有没有想过，邪物是杀人饮血的，它们能对抗杀狼军，也会杀你的将士，杀无辜的百姓。久而久之，你就会变成它们的傀儡，就算你赢了柏崇又有何用？你还没看清楚么？西夏选择帮你，是为了让你和柏崇斗，等你们打得两败俱伤时，迎王的势力也消耗殆尽，那西夏就会把靖国收入囊中，那时你就是祸乱靖国的罪人！”

“够了！”柏巉眼睛血红，一步步向灵川逼近。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灵川大人，若不是你拿着那封所谓的传位诏书昭告天下，那些藩王会对我倒戈相向么？我会被逼和西夏的邪物合作么？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你。”

他的眼里闪着骇人的神色。

“说，诏书到底在不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