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缩在牢房角落里，左臂仍是疼得厉害，不敢闭上眼睛，那些蛇四处游走，万一睡着了，爬到身上怎么办？看到那些五彩斑斓的鳞片，心里就打颤。

“来人，给本王把门打开。”是柏宁的声音。

柏宁看着灵川狼狈的样子，心里畅快：“灵川大人，你今日好生凄惨啊。”

灵川不知如何作答，他知道柏宁恨他，柏宁小小年纪失去母亲，跟着哥哥万里从军，幼小的孩子一路上所受的苦楚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他残了一条腿。本是皇子贵胄，天之骄子，现在成了一个肢体不健全的人，任是谁，心里都会恨吧。

“怎么不说话？本王跟你说话呢，你是哑了吗？”柏宁火大。

对方不说话，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倒显得他可笑。

可灵川毕竟不是棉花，棉花被打不会痛，他会。

“见过殿下，只是我受伤了，无法给殿下行礼。”

“不行礼？你还有没有点规矩，既然没规矩，本王教你规矩，你且好生受着。”

柏宁板着脸，像头发狠的小豹子：“来人，给我拖过来掌嘴！”

“殿下，我...我做错什么了？”

“本王说你错，你就是错了。你们还愣着干嘛，也聋了吗？给本王掌嘴！”柏宁冲着手下大喊。

手下把灵川拖过来，让他跪着。抬起他的下巴，打他耳光。

“啪啪！”

灵川自知反抗也没用，咬着牙受了这些巴掌。

血从嘴角流下来，拉拉扯扯间，胸前的衣服松散。

柏宁看得心烦：“你这贱人，别拿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勾引人，既然，你喜欢勾引人，那本王就成全你，你们，给我上。”

柏崇使了个眼色。

“殿下，这....不太好吧。”手下还扭捏着不敢。

“少废话，小心本王治你们的罪。快点，出了任何事，本王顶着。”

灵川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过来，宁王，你不能这样做。”

柏宁背过身去。

衣服被撕破。灵川反抗得很厉害，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几乎摁不住他，挣扎中抓破了其中一人的脸，那人吃痛，在他小腹上砸了两拳，痛极了，才停止挣扎，被牢牢按住。

柏宁也有些不忍，不过，比起他和母亲所遭受的痛苦，这些根本不值一提，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灵川心里很疼，那些人就像可怖的毒蛇一样，争先恐后地想把他吞噬，好可怕。可他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好希望柏崇来救他，如果柏崇在，肯定不会放任他们这样对自己。

恍惚中，灵川却异常清醒，他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血管被咬破，血汩汩地流出来。

“啊，他自杀了。”

柏宁急忙回头，看到流了满地的鲜血，有些不知所措。

“混账！你们在做什么！”这个时候，柏崇居然赶来。

“大哥.....我.....”

灵川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手腕子上滴着血，整个人好像漂浮在水中的小草一样，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柏崇红着眼睛拔出剑，当场斩杀了那几个施暴的人。血溅落在灵川眼睛上，眼前一片血红，柏崇越来越模糊，可他无无比清晰地感知到，柏崇来了，来救他了，他不会让别人伤害自己。

“你给我等着，过后再找你算账！”柏崇阴沉着脸对柏宁说道。

柏崇蹲下，撕下自己的衣袖扎在灵川手腕的伤处，慢慢给灵川穿衣服，衣服被撕得太破了，怎么穿都穿不好。

柏崇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衣袍，裹在他身上，赤裸着上身抱着灵川回了摘星楼。

一路上，灵川往柏崇怀里扎，让他抱自己抱得更紧些。柏崇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安慰着。

“不怕，没人敢伤害你了。”

“柏崇，你肯放我出来了？”

“嗯，我带你回摘星楼，不用在牢里受苦了。”

“柏崇，你怎么才来？”

“我来晚了。”

“柏崇，我好疼。”灵川小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嗯，我知道，太医已经在摘星楼候着了，马上给你诊治，很快就不疼了。你坚持一下，别睡过去。”

灵川不再说话，乖乖地窝在柏崇怀里。血浸透手腕上的包扎，走到摘星楼时，他晕了过去。

所幸救治还算及时，血止住了，太医给他清了创，熬了汤药，慢慢调理着，只是他左臂的伤耽搁了些时日，可能会留下些伤病。

柏崇留在摘星楼，灵川昏迷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他。灵川清醒后，他反而觉得不自在，又不自觉地板起一张脸。

灵川昏迷的时候，柏崇细细检查了他的身体，也松了口气，幸好他没遭受那些人的欺凌。要是他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他细细欣赏着面前人的身体，灵川的身体很白，很瘦，身上肉也不是很紧致，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这跟他素来不习武有关。身上没什么伤口，脸肿得厉害，是被柏宁命人掌嘴打肿的，拿了草药热敷给他消肿，但似乎效果不甚明显，大概是打得太狠了。

晚上，柏崇留在摘星楼没走，彻夜守着灵川。他腕子上那道伤痕让柏崇心惊，他当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下口咬自己的。如果他半夜醒来，想不开，再寻了短见怎么办？柏崇始终是放心不下。

若是灵川死了，他该怎么办？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向霸道自负，认为他若不杀灵川，灵川就不会死，可今天灵川受辱自裁让他猛然意识到，灵川会死，会离开，不完全听命于他，也不在他的掌控中，若是他想死，他随时会死。

他不愿让他死，尽管柏崇心里不想承认。

看到灵川被人被折磨的那一幕，他心是痛的，就像被铁锤砸一样，又惊又疼的那种痛。

灵川是他的，他不许别人染指，他可以罚他跪，扇他巴掌，欺辱他，但别人不行，即使是他最疼爱的胞弟柏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