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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白娘子本传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50.1万

第17章 神秘病人

书名:凡人白娘子本传 作者: 字数:4197 更新时间:2024-11-16 13:59:06

小青去了临安,白素贞独自在房里,闲暇之余,忍不住捋一捋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瘟疫,谣言,炮竹,寺庙,蛇祸,法海,吴员外,还有那躺了一个多月的神秘病人。

她推测:那烟雾显然是与寺庙发放的炮竹有关,那些蛇自然是从北城门外的山上蛇庄里买来的。只是这买家到底是不是吴员外的人呢?如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假冒的呢?谣言的起源必定与那日焚尸现场出言生事之人有关,只不知法海是纯属巧合利用谣言生事呢,还是一开始就参与了作孽?这些事应该跟床上的神秘病人没什么关联。

她相信,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外人知道那个人藏身保安堂。那么只剩下寺庙、焚尸现场生事者、买蛇放蛇之人、法海,吴员外。这几方中,焚尸现场生事者和买蛇放蛇之人目前尚不明确,不知道他们跟寺庙或法海有无关联,或者就是他们派的人?跟吴员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法海和寺庙到底是勾连在一起呢还是凑巧赶到一起了呢?如今要怎么取得证据?

如果能找到焚尸现场生事者或者买蛇放蛇之人一问,这事或许就真相大白了。可要找出焚尸现场生事者并不容易,当时现场太混乱,很多人都戴着面罩,他们或衙役都没看清那说话之人,要找只能去慢慢走访老百姓。买蛇之人倒是可以再问问卖蛇人,让他出面指认,只是这事需由官府出面对方才会配合。白素贞想起许宣前日说,他在安济会开会那天,陈知府亲口答应等瘟疫之事彻底了了,就派人去调查此案。于是来到大堂找许宣,准备让他去找陈知府,开始申请调查此案。

保安堂里此刻没有病人,许宣与白福坐着闲聊。白素贞出来正欲开口,突然门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只见几个衙役用担架抬着两个人闯进来,不由分说把担架放下,然后分成两队闪到一边。

许宣正欲上前询问,只见从两队衙役中间走进来一个年轻公子,仰着头,傲慢地问:“谁是这药铺掌柜?”许宣忙道:“在下许宣,是这保安堂掌柜。”那公子道:“这两个是我朋友,在你们苏州染上了瘟疫,听说你是这苏州的名医,便由你来为他们诊治吧。”许宣道:“既是染了瘟疫,我可以治,但我这保安堂并无病房,这病人放在这里怕是不便。”

那公子依旧傲慢地道:“那你想到哪里医治?”许宣道:“病人是你朋友,自然是你找地方给他们住。” 那公子道:“放肆,你是大夫,人由你来治,你便负责到底,他们患的可是瘟疫。”许宣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患的是瘟疫,就该给他们找个地方单独医治。我这保安堂人来人往,若是感染了他人,再引起苏州全城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公子道:“那简单,保安堂即日起封了不让人来人往便是,直到他们两个病愈。”许宣道:“那怎么行?我这是药铺,要开门做生意的。再说,我的家人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那公子不耐烦地道:“休得啰嗦,就这样吧。”说完丢下一些银子,示意衙役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守着!”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两个衙役守在保安堂门口。许宣站在门口喊道:“你们也太霸道了吧?有这样请人看病的吗?”

门口的一个衙役也傲慢地道:“省省吧,许大夫,我们家秦大人请你看病,那是你和你们保安堂的荣幸。”许宣道:“秦大人?哪个秦大人?”衙役道:“你说哪个秦大人?这大宋还有几个秦大人?我们大人是秦相国的公子。这两个病人,可是我们公子的贵客,你得好好替他们医治!”许宣哭笑不得道:“秦相国?哼!那可真是荣幸!”

许宣无奈只得进来安排白福把担架上的两个人弄到后面的一个小套间里,着手为他们医治。白素贞站在里间门口看着这一切,先是见那公子甚是无礼,后又听说他是秦相国的儿子,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所幸这几日求诊的客人不多,她便没出声。

见许宣号完脉出来开药方,因问道:“怎么样?病的重吗?跟这次的瘟疫是不是同类病症?”许宣道:“是同类的,八成是在瘟疫结束前就染上了的,拖到现在才来治,病的不轻了,有些棘手。”白素贞道:“要不我来吧,我之前照看过重症病人,有经验。”许宣忙道:“哎,娘子,怎么能让你去照料这两个臭男人呢。你怀着身孕,这段时间本就辛苦了,既然他们封了门,你索性就休息休息,让为夫来照看这两个病人吧。遇到不明白的,再找娘子商讨便是。”

白素贞便由着他去,准备回到后房休息。走到过道,看见白福拎着几件衣服从那两个病人的房间出来,随口道:“怎么不让那两个衙役去给他们换洗?”白福道:“姐姐你看那两个瘟神一样的人,咱们能叫的动吗?这一家子主子奴才都这么跋扈,赶紧治好了好送走瘟神才是。”

白素贞正无奈地摇头,忽见白福拎着的衣服里掉出一根腰带,上面的花纹甚是眼熟。忙叫住白福,问道:“这些都是那两人身上脱下来的?”白福诧异道:“是啊,都是他们身上穿戴的。因病情甚重,官人让拿去烧埋掉,反正那帮人也不是买不起新衣服。”

白素贞拿过那个腰带道:“这个留下,其他的你拿去烧埋掉吧。”白福疑惑道:“姐姐留着这个脏东西干啥?”白素贞道:“你别管了,去吧。”

白素贞带着那根腰带来到后面,用开水冲洗了一番,拿到房里,边看边想着:一定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甚是特别的花纹,而且应该是件很要紧的事,不然她不会印象这么深刻。这个花纹显然不市面上是常见的花色,针法也大有不同。到底之前在哪里见过呢?她在脑子里快速地由近及远捋着最近遇到的一些重要事情。

想起来了,是之前官银盗窃案中小青从劫匪手里得到的那个小银袋。当时她俩在来苏州的路上,小青特地拿出来给她看过,所以她印象颇深。当时她就让小青保存好,怕以后还有用。

想到此,她忙来到小青的房间里找出那个银袋。拿出来一对比,果然,两个物件上的花纹配色、造型、针法,几乎一模一样。她心里不禁一喜,这盗银案有眉目了。

然而,转瞬间又忧虑起来:这腰带的主人是秦桧儿子的朋友,那门口的衙役说还是他的贵宾。难道,这官银盗窃案,竟与秦家有关?可秦桧身为堂堂相国,为和要让儿子去盗取官银呢?他家还缺银子?即便他想要银子,还怕没人送吗?而且,我们当初推测,那窃贼可能是金人,那这秦桧父子跟金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一大一小两个银袋,一个指向金人,一个指向秦家父子,看来这里面定然另有文章。也不知李家姐夫查案查的如何了。想当初,自己和许宣不就是因着这个案子被发配来苏州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有所发现。可惜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收起这两样证据,以备来日。

从小青房里出来,因又想起,小青如今该快到临安了吧,也不知道取那几件东西可还顺利。看着天已经快黑了,许宣和白福还在照料着那两个病人,她便去准备一家人的晚餐。

第二天,白素贞一早起来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白福突然进来小声道:“姐姐,不好了,里屋的那个病人不见了!”“不见了?”白素贞吃惊道。“是啊,昨天晚上临睡前我还去看过他,好好地在床上躺着。早上起来我再去看,人就没了。”白福有点慌张地道。

白素贞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跟着白福来到里间。见房间里一切无常,只是床上空了。白素贞问道:“最近,他一直没醒过吗?”白福道:“没见他醒过,每次来都跟个死人似的躺着,喂他粥,倒也能咽下去。”

白素贞道:“我看他脉象早就恢复正常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醒来。如今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自己醒来跑了呢还是被仇家发现给虏走了?”“可是,如果是他自己醒来了想走,好歹跟咱们说一声啊。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照顾他这么久,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白福带着哭腔道。

白素贞道:“也许他有为难之事。恩人不恩人的倒无所谓,只是,我本来还想在他身上打听点事。如今我担心的是,如若真是自己走了还罢,如若不是,那他岂不危险了?”白福道:“那现下咱们该当如何?”白素贞道:“还能如何,走都走了,咱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且先不去管他了。”

吃饭的时候,白素贞把这事悄悄跟许宣讲了,于是大家都不再提此事。

十天后,小青从临安回来了。见保安堂门口站了两个衙役,不禁奇怪,想到自己包袱里的东西, 忙闪身从后门进去。白素贞见小青从后院进来,知道她已经看见了门前的瘟神,忙把她带到房间里。轻声问了一番,小青取出包袱里的东西,白素贞一一拿起来看过,正是师傅说的,一个羊脂玉净瓶、一柄玉如意、一个古玉杯盏和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姐妹俩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如师傅所说,实乃稀世珍宝。当下收好,只等义卖集会那天卖个好价钱。

收拾好后,小青才问起前面的两个衙役怎么回事。白素贞把这些日子保安堂的事一一告诉她。小青不满道:“姐姐怎么不拦着他们?任由他们把人丢在这里,求人治病还这么跋扈!”

白素贞道:“青儿你有所不知,一来,身为医家,救死扶伤乃是本分。姐姐八岁开始跟师傅学医时,师傅就曾告诫我:‘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性命所托,众生平等。’我也没有将病人拒之门外,见死不救的道理。尽管他们是秦家的人,但此刻也只是个病人。二来,那秦桧的名声你我不是不知道,姐姐不想招惹上他们。赶紧治好了让他们走才是上策。”

然后又说起那神秘病人突然不知所踪,小青不禁怅然若失。忽然道:“为什么秦家的人一来,他就不见了?这事会不会跟秦家有关?”白素贞经她一提醒,也道:“是了,我从前只顾想着他是不是与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有关,加上秦家的人那日来的也突然,而且确实是来找人看病,不像是有其他事,倒一时没想到这一层。秦家的这两个人一来,他就不见了。那他到底是被秦家的人发现弄走了呢?还是他自己醒来,看见了秦家的人而走了呢?难道,追杀他的就是秦桧的人?”

小青道:“可惜如今他不在了,我们什么都问不到了。没准儿他还以为我们跟姓秦的是一伙的呢。”白素贞又道:“说起从秦家的人,小青你来看,这是那两个病人身上的腰带。这腰带上的花纹,跟你之前从劫马贼手里得到的银袋上花纹是不是很像?”小青拿过来一看,也甚是惊奇:“果真很相像,虽不是完全一样,但这配色风格,这针法,可不是一样的?难道官银失窃案也跟秦家有关?”

白素贞道:“只怕是!”说着把自己的怀疑跟她讲了一遍,小青道:“可惜我们当初并没看清那抢马之人的长相,不然如今或可认一认了。”说完,小青心生一计,找了个借口到那两人跟前晃悠一番,暗自观察那两人的反应,看他们是否能认出自己。谁知那两人竟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跟她一样压根没看清被抢的马主人长啥样,还是真的无辜,抑或是刻意装的。小青只得作罢,不过也算是记住这两个可疑之人了。

后天就是义卖募捐的日子了,那两个病人也逐渐康复,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门口的守门官差便放松了些。 许宣作为新任会长要参与筹办集会,因此保安堂诸人便又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