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这个任务完全就是在赌路闯对沈妤的感情。

她需要他的纵容和信任。

然后辜负他。

在他知情或不知情时将他推入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沈妤按了按脑袋，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她何必去追求真相？

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活得没心没肺。

沈妤叹口气，看着天花板。

这种囚禁似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每到点，男人就会推开这扇门投喂她。

在里面待或许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更有可能是将所有时间都用在她身上。

沈妤在欲望的深渊里昏昏沉沉，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

以往不是没有经历过囚禁，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无力。

乱糟糟的。

连集中精力去攒一个局都做不到。

那张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压低脑袋亲她的时候，她眼里只有他。

“好乖，小鱼好乖。”

路闯总是这样夸她。

直到某一天，沈妤梳理好所有的思绪，才偏开脑袋，没什么力道地踹他。

“你放我出去。”

她嗓子沙哑得厉害，惹得路闯亲吻她的脖颈。

“我不会逃。”

“我的任务就是这个，我为什么要逃……”

路闯这才抬头看她。

他轻轻摩挲她殷红的唇角，伸手用蛮力将手铐从床头卸下来，然后调转两人的位置。

路闯托着她的腰，笑得像只一肚子坏水的狐狸。

“好啊。”

“那得看你表现了。”

沈妤眯了眯眼，看着男人那张脸，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她垂下眼，如他所愿。

沈妤获得了离开那间房的机会。

她是被抱出来的。

外面已经大变样了。

人来人往，这座城市正在慢慢恢复以往的荣光。

所谓第一基地，就是这样。

人类安居乐业，无需担心丧尸和变异的植物，路闯将沈妤研制的药剂发放出去。

每人都能获得一块土地和一些作物种子。

沈妤出现的那一刻，路上的人纷纷停下来看她，然后是巨大的欢呼声。

“是沈女士！真的是她！”

“多亏了她我们才有这样的生活！谢谢你沈女士！”

沈妤沉默，蜷缩了一下手指，去看路闯。

路闯将人放下来，他站在她身后，贴得很近，几乎笼罩着她。

沈妤没有抗拒。

毕竟两人做尽了亲密的事，再抗拒就显得矫情了。

路闯伸手指了某个方向：“看那边。”

沈妤看过去。

是一段类似于宣传片的东西。

她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的片段。

介绍内容是一位伟大的研制出植物免疫剂和土壤改良剂的科学家，还说丧尸病毒抗体正在研制当中。

请大家相信沈妤女士能将大家拉出泥潭，重新回到末世前的阳光明媚。

路闯仿佛筹谋已久，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塑造成救世主的形象。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妤沙哑着嗓子问他。

路闯没回答，而是牵过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众人的注视皆殷切，他们确实把她当成救世主。

但他们不知道，这位救世主从来没救过世，倒是灭过不少。

两人一路走去的途中，一位母亲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扑通一声跪在沈妤面前。

她哭着磕头：“快谢谢姐姐，多亏了您，我和妞妞才能在末世活下来。”

“谢谢沈小姐，谢谢第一基地。”

沈妤没管她，再一次仰头问路闯，她神色复杂：“你到底要干什么？”

让她扮演这个角色。

而丧尸王和秦周新却是他的人。

他能随时随地让这个世界恢复，也能随时随地灭了这个世界。

就像神明一般，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路闯笑得很温和：“小鱼，你以后就知道了。”

但沈妤知道，她知道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成了定局。

这会儿，她垂眸看着母女俩：“不需要谢我。”

说完她抬脚就打算离开。

路闯却拉住她的手腕，用循循善诱的语气教她：“小鱼，在接受别人的感激时，你必须要有所表示，让对方知道你感受到了她的心意。”

沈妤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他。

并感到无语。

路闯脸上戴着温和的假面，他握着沈妤的胳膊，压低嗓音：“小鱼，动手能力强的学生才是好学生。”

“乖。”

“不然路老师马上带你回房间。”

沈妤：“……”

她能怎么办？只能照做啊！

沈妤伸手扶起母亲，用冷漠的语气道：“我知道了，你们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你们。”

打发走两人，沈妤去看路闯。

很好奇他这性子到底是后天形成的还是源代码控制的。

路闯也在看她，轻声说了一个数字。

“40.”

“小鱼，没及格。”

“来，跟路老师走，我们回房间好好学。”

沈妤：“……你滚。”

路闯没滚，也没说什么带人回房的话了。

但走着走着沈妤觉得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人声远去。

等她回过神时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只听见路闯开口：“小鱼，乖，靠上去，我来让你舒服。”

沈妤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路闯也没躲，他确实像一个十分包容的师长，然后将她压在了直径三四米的树干上。

他说：“人之所以在各个世界中都是独特的存在，是因为他们有七情六欲。”

“有喜有怒，有恨有爱。”

“这样才能被称为完整的人。”

路闯停顿了一下：“这是当初你教我的。”

“你那时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自己对此事也不怎么懂。”

“所以你看，我被你教成了这样。”

温和的面具下冷漠又无情，但他总是装的很好。

那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情绪在他的刻意隐藏下几乎没什么人能看穿他。

沈妤被他托起来，眼神逐渐迷离。

路闯还在教她。

“可是现在的你只有恨没有爱。”

“我那么爱你，你还舍得我死，真的很让人伤心了。”

他低头吻她。

“但我不在乎。”

“只要你一直记得我，然后爱我。”

“白月光知道吗？朱砂痣知道吗？”

“我要当你的白月光朱砂痣。”

“所以，只要你有我一半爱你来爱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