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素的选择是继续高考。

她的理由是她想尝试一下，因为没有高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言旭当时就翻白眼：“装逼。”

然后他就被言父揍了。

时间一晃儿过去，在高二转高三的那个暑假，半年没有联系的南宫凛突然上线，给言妤发了条消息。

“小鱼，你想考哪个学校？”

言妤当时在桥洞里睡觉，邻近水，很凉快，还没人打扰。

想了想，发过去两个字。

“你猜？”

南宫凛那边过了一会才回信：“言旭报考的哪个学校？”

言旭今年高考，但是成绩不怎么好。

言父言母商量之后打算把他送出国。

“出国留学。”

言妤回。

高考是一个人生节点，不大不小，但昭示着青春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往后会遇到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更会明白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南宫凛说：“来京都吧，这里很好。”

言妤翘着二郎腿，桥边的护栏钻出来一个人，朝着她喊。

“小鱼儿，喏，雪糕。”

言旭说完就把雪糕丢了下来。

言妤眼疾手快，等人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雪糕咬在了嘴里。

“再看吧。”

言妤并没有和南宫凛说自己会去京都。

她打了个哈欠，将雪糕拿在手上，躺下去。

言旭喘着粗气，站在一边：“言素和爸妈说要参加京都大学夏令营，你去不去？”

言妤撩眸子：“不去。”

“看来她打算考京都大学了，小鱼儿，你现在这样不行啊，等老哥我出国了，谁来保护你？”

言妤漫不经心：“谁敢欺负我？倒是你，在国外小心点。”

言旭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吃素的。

他心里还想着言妤接下来的高三该怎么过。

言素这半年大出风头，年级第一、音乐天才、最近还传出来她是围棋宗师的弟子、南宫渊的大师姐。

啧。

真挺厉害。

都没法想象她是怎么靠自己获得这一系列成就的。

除此之外，爸妈对这个女儿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捧在手心。

反观言妤……唉！

言旭心里愁。

言妤听他叹气，瞥过去：“别瞎操心。”

言旭在言妤身边躺下：“你就真的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言妤摇头：“没有。”

她的未来没有尽头。

两人在桥下你一句我一句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桥上传出很大的撞击声，还伴随着“砰砰”的声音。

言旭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黑色车子从桥梁上飞驰而下，一头扎进水里。

操！

言旭没忍住爆粗口。

他使劲拉言妤。

言妤依旧懒洋洋的，好不容易坐起来，被自家这二货哥哥一把拎上往暗处躲。

上方有人声。

不大，但言妤能听到。

估计是什么接头出了问题。

她打了个哈欠，见言旭试探性的往外看，立马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回来。

这些人有枪，万一看见了言旭的脸又是一大麻烦。

“死了？”

“不知道，下去看看。”

两人说完就往桥头走，从那里才可以下来。

言旭心跳很快，看起来十分激动。

“操操操！他们要下来了该怎么办？”

言妤拉着他往桥墩子后头走。

“我下去看看，你检查岸上，别让人逃了！”

言旭手都在哆嗦，后知后觉现在是毁尸灭迹现场，被发现是要完蛋的。

“小鱼儿……”

言妤捂住他的嘴。

“谁？！”

留在岸上的人低喝一声，举起枪谨慎地看向桥墩子。

言旭抖得更厉害，他一把搂住言妤：“跳，跳河，小鱼儿你搂紧我。”

这个姿势方便了言妤，她挥手成刀砍在言旭后脖颈。

“睡会。”

等人昏迷过去，言妤捡起一块大石头，抡圆胳膊往水面扔去。

那人听到动静把枪口移过去，只看见水面上动荡不止的涟漪。

“砰。”

他开了一枪，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言妤从桥墩子后窜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一个扫堂腿将人放倒。

反剪，压制，夺枪。

言妤单膝跪在男人背后，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脊梁骨中段，把枪管塞进他的嘴里。

“你是谁！”

“嘘，别说话。”

河里的伙伴已经听到了枪声，肯定会上岸查看。

言妤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把皮带解下来。”

男人：“？”

言妤见他没有动作，还一脸迷茫的样子，干脆利落往男人脸侧的草地上开了一枪。

“快点！”

巨大的声响让他的耳朵嗡鸣，但一看身上的小姑娘就不是善茬。

他急忙把皮带解下来，甚至很善解人意把裤头拉下一截。

劫色是吧？

劫吧。

言妤：“……你自己把手绑上。”

言妤看他一脸痴呆的样子，很大概率是耳朵聋了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她烦了。

把人踹翻过去，用皮带三两下把人绑好，然后拎着人后脖领拖到桥墩子后头。

言妤把人丢下，直起身子，突然被一个冷硬的东西顶住后脑勺。

操。

言妤把枪往旁边一丢，很爽快地举起双手。

“你是谁？同伙？”

这口音，还挺西方。

言妤慢悠悠转身，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是一个五官深邃的西方人。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很淡，应该是在水里沾上又被河水冲刷过了。

“你好。”

言妤勾起笑：“我和我哥在这里玩，突然看见一辆车飞下来。”

她连说带比划，很欢快的样子。

“biu，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水里，然后我们就很好奇，走到桥墩子后面看，差点被他发现，喏，就是你的同伴。”

“抱歉抱歉，不然你放了我们我们就放了你的同伴？”

西方人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但一看同伴的惨样，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

言妤耸耸肩：“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西方人把枪口顶上她的脑门。

“你信不信我杀了人？”

言妤说：“杀人是犯法的，违法乱纪的事咱不能做哈。”

她尝试着把枪口拨开，没能做到。

有点生气。

她想要和气生财，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于是她燕某鹰附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用枪顶着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