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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第177章 困倚微风

书名: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字数:2113 更新时间:2024-11-16 13:52:56

何安瑭最后抽身的时候,咬破男人的绯唇,学着他的模样,起身飞速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她娇笑:“不送。”

话音刚落,她打开车门,拿起包就往车外跑。

来时,她没有带行李,去时,也是一身轻松。

何安瑭步伐生风,她的裤脚微微荡漾,卷过鞋背,露出纤细骨感的脚踝。

她的背影潇洒孤清,长发如瀑,走动间,像是招人的海棠花,引人频频侧目。

人影已经走远,江宁棣迟迟没有收回眸光,他内心的深情与晦暗越发肆意生长。

——

回国后,何安瑭首先就回了何宅。

她回来的着急,瑜岚庭还没来得及找人打扫,冯妈也还没有回来。

再者,今天还是老夫人的生辰,怎么样都得回来贺寿。

深夜的何宅只剩微弱的灯光,四周寂静,透着无尽的冷意,唯有昏黄的灯光产生了丝丝的暖意,靠近的冬色化作烟雾,美得只有一瞬,便无踪迹。

“安瑭回来了。”管家微笑着迎上来,热情地接过何安瑭手里的包。

她清浅地回笑,微微颔首,一边往屋内看,悄声询问:“奶奶呢?”

管家没有来得及回答,一道稍稍沙哑的嗓音传到玄关,“声音那么小,是怕我听到吗?”

曲秋舫敲了敲桌面,发出声响。

何安瑭摘下手套和围巾,放到玄关柜上,笑容清丽,“怎么会?只是这么晚了,怕您先睡了,我回来会打扰到您。”

她瞧了一眼挂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曲秋舫冷哼一声,对着站在一旁沏茶的阿姨说道:“帮小姐准备宵夜,还有泡脚水,记得放艾叶和生姜。”

何安瑭走过去,扫了一眼茶杯的放置处,凑到曲秋舫的身边,落座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轻轻拧起细眉。

菊花决明子茶,她很不喜欢的味道。

何安瑭赶忙抽了张纸巾,假装擦嘴,暗地里又偷偷吐掉。

曲秋舫斜目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喝了口手里的热茶,她还不知道何安瑭的脾性。

曲秋舫拢了拢衣袖,悠悠道:“这半壶都是给你留的,喝完。”

何安瑭僵硬一笑,怂鼻,她扯开话题,“奶奶,祝您从今把定春风笑,且做人间长寿仙,我应该是今儿个第一个给您祝寿的人吧?”

她的尾音带着翘弧,些许小辈的狡黠。

曲秋舫眉开眼笑,摇摇头,指了指周围还在忙的众人:“那可不是,这屋里的十几号人值班,他们都给我祝寿了,这还没有加手机里的,你呀,排F国去了。”

她又是陈述,又夹杂揶揄。

何安瑭坐直身体,凑到她面前,赖皮,“那可不管,我就是第一个。”

而后,她话音一转,低着声音悄问:“江宁棣的礼物,您收到了吗?”

江宁棣也没有让她帮忙带回来,说是怕她麻烦辛苦,而且就是送她的东西也多半是找人带给她。

“怎么?一讲你的小男朋友,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说罢,曲秋舫在她身后比了一个尾巴的手势。

何安瑭眨了几下眼。

有这么明显吗?

自家孙女从国外回来一趟,整个人都漫着少女的那股生气,比那几个小重孙都还会撒娇。

曲秋舫抬手用力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收到了,喏,摆在那里。”

她微微仰起下巴指了一个方向,在大厅的墙上。

何安瑭的鼻尖被夹得红了一片,她转身,顺势看过去,一副象牙画代替了原本的字画,远远地看过去,那幅画足足有两米多长,一米多宽,虽然颜色乳白,但是远看都只能依稀辨别出上面的刻画。

须臾,她站起身,走过去,精妙绝伦的镂空圆雕,精致地刻着无数个小人神仙,细看,每个小人的表情各异,姿态各异,手持的东西也各不相同,惟妙惟肖,叹为观止。

看完小人才能注意到后面的风景,二者相融,更是让人绝上称绝。

何安瑭认出这是宣德时期,海外进贡给大明朝的珍宝,明朝时期进到圆明园,后来流失海外,不知踪迹。

这都没有办法估价,无价珍宝,独孤自赏,实在是大手笔。

也难怪,江宁棣没有送玉器首饰,那些玩意儿与这幅画一比,就显得落俗了。这副象牙画就是不喜欢赏画的人,都会仔细端详一番,更别提爱画之人。

何安瑭端详一会儿,曲秋舫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你的礼物呢?”

缄默,何安瑭有些无语,江宁棣送了一副这个,就是放在这几年老太太收到的礼物里都算顶尖的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挂在大厅里头。

相形见绌,这么看,她送的东西都显得不用心了。

何安瑭微微抿嘴,踱步走过去。

宵夜已经摆好,她提筷,没有说话。

曲秋舫却不依不饶,又提起,“我宝贝孙女的礼物呢?”

何安瑭嗦了口粉,声音些许模糊不清,问道:“他送礼的时候,没有加我的名字吗?”

老夫人盯着她的脸摇头,眼角的细纹蹙在一起,难掩笑意。

何安瑭暗骂一句,明面上应付道:“我会另送,但是这幅画,礼簿上必须写何安瑭之夫送。”

被她的话逗到,曲秋舫窃笑,没忍住戳了一下她的脑壳,“你就这么欺负人家?”

何安瑭:“……”

这才多久,老人家的风向就变了,都不向着她了。

——

这次的寿宴午宴是大办的,来接待外面来的客人。

何安瑭起的很早,她是被门口的烟花炮竹声吵醒的,下了班,趁着午休的时间,她来走个过场。

进去的时候,她送的礼物是一件辽三彩,很精细的玩意,如果不是那副象牙画,这件孤品就拿彩头了,管家拿到手夸了几句,叫来人摆到花廊里合适的位置。

何安瑭瞥了一眼正在记账的大伯,没忘记昨晚的事情,她多问了一句:“大伯,墙上的那件象牙画记了名字吗?”

何伯笑出声,慈祥的脸上掩不住喜悦,“记了,安瑭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