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盯着男人走远的背影，伸手擦了擦自己饱满的红唇，像是温存什么，而后对着那个候着的人扬扬手，淡淡道：

“下去吧，爸爸那边我去解释。”

——

凯瑟琳现在，可不仅仅想要一夜情，更想看这个男人失控的样子。

回忆到这里，她的眼底又浮现出贪婪的目光，像是沼泽里蟒蛇。

“嗯，好的，爸爸。”凯瑟琳答应道。

电梯内，何安瑭本就是做样子让外人看的，江宁棣的俐齿刚碰上她的耳垂，她就轻颤着躲开。

“别胡闹。”她警告道。

江宁棣听了她的话，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又赖皮亲上去，含着她的薄粉的耳珠，嗓音模糊：“就要。”

进到房间，何安瑭挣脱出男人的怀抱，径直去到衣帽间，在江宁棣帮她准备的礼服里挑选。

今晚上有场晚宴。

——

一个多小时后，江宁棣轻声喊道：“小海棠，出来吃饭。”

他搬着电脑在餐桌上办公，敲了几个字，半晌，衣帽间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见人出来。

江宁棣阖上眼眸，揉了揉高挺的鼻梁骨，嗓音带着威胁，“你再不出来，今天就都不要出来了，我们在衣帽间玩变装游戏，里面的衣服够我们玩上一天一夜。”

这话一出，何安瑭很快就出来了，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早上江宁棣帮她准备的那件。

江宁棣帮她打开食盒，睨了她一眼，问道：“在里面干什么？”

何安瑭坐到他的旁边。

“张嘴。”

她咬住男人递过来的小面包，一边嚼动腮帮子，一边含糊其辞，“就是找晚上穿的衣服。”

“没有合意的吗？”

何安瑭知道他的脾性，话过了一遍脑，“有，就是都搭配的太好了，我不知道穿哪套。”

男人伸手再投喂了她一口，何安瑭顺手就将银叉接了过来，咽下嘴里蓬松的小面包，“我自己吃。”

江宁棣没为难她，抽了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渣碎，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接着打字，一边失笑道：“那就随便穿，反正都是穿给你男人看的。”

何安瑭在心里对他比了个叉叉，明面上低着头吃饭，没有作答。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打字声，以及餐盘银勺碰撞的声响。

等着何安瑭吃饱，她不好打扰江宁棣办公，就静静地陪着他，自己坐在一旁找乐子。

“想出去逛逛吗？”江宁棣合上电脑，指尖勾起她的一缕秀发，缓缓缠绕又松开，只是发尾始终夹在他的指缝中。

何安瑭翻着江宁棣给她带回来的书，一本讲女性独立、揭露中世纪陋习的长篇小说，她的视线还聚集在书页上，没怎么细听江宁棣的话，随意地说道：“随便。”

江宁棣盯着她聚精会神的侧脸，长臂从她身后绕过，长指抽走那本书，低着声音再问了一遍，“想还是不想？”

何安瑭顺着他的手抬头。

江宁棣把书举在空中，这个高度何安瑭抬手够不到，她还没有想要起身，他另一只手微微施力，先她一步压着她不让她去拿。

厚重的书本合上，细节的是，他的小指夹在何安瑭刚刚看到的那一页，防止等一下找不到页数，她和他弄脾气。

别人男朋友听到“随便”，就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或是直接闭口不谈，或是质问什么意思。

他倒是尊重她的意愿，硬生生让她给出个所以然来。

何安瑭够不到书，就只能仰头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脸，她努嘴，“去。”

江宁棣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手放下来，接着低首，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声，“好。”

下一秒，他压低腕骨，抬眉翻看书脚，瞥了一眼，就将书本合置在办公桌上。

“我的页数……”

何安瑭身体前倾，想去够那本书，还没有碰到牛皮纸，就被人打捞进怀里，横抱着往门外走。

耳边传来的，是江宁棣磁性的嗓音，“放心，我记着了。”

——

船尾的后面拖着长长的水波，蓝宝石色的海水翻涌出美丽的绿松石色，镶着白色的裙带，绵延至尽头。

天水相连为一色，更无纤霭隔清光。

面对天海磅礴的时候，时常会遥想宇宙、永恒、生死等无限的问题，无一例外的是一瞬间，想到不到合适的词句来描述眼前之景、心中之感。

她莫名想和人在这里打一场快畅淋漓的辩论赛。

不过，此时，辽阔之间，天地、自由、远方、人格统统都将临为辩题。

何安瑭向后贴的更紧，雾霭氤氲在她的眼前，咸湿的海水飘湿她的皮肤，她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想不出来。

江宁棣静静地拥住她，他的掌心感受着她的跳动和温度。

“江宁棣，你可以再抱得紧我一点。”自由的顶峰会是极度的依赖。

男人短促地一笑，缩紧了搂抱她的手，几乎是想要与她骨血相融。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时光停在这一刻。

从前，他嗤笑那些妄想徒手摘月的人。

不入佛门，不知境高。

他终将踏上一条无人涉足的圣路，不顾路人怪异的眼神，不管山路崎岖巍峨，他只会是她唯一且虔诚的信徒。

他们两个心意相通，这不需要言语表达出来，爱意随着尾浪翻滚不进，是自甘沉沦，是自焚高台。

偶尔有路过的游客，会衷心夸奖一句，“你们很般配。”

“哇哦，俊男靓女。”

“祝你们幸福噢，玩得开心！”

……

等到思绪回笼，何安瑭才想起要去别的地方逛逛，她的后脑勺轻轻蹭了蹭江宁棣的衣襟，淡声笑道：“不带我去其它地方走走？”

玄学里面讲，多看美景美人养眼，多听大自然的声音养耳，多闻自然清香养鼻，不知觉中，还会提升人的磁场。

何安瑭这几天的疲倦一扫而空，像是展开的褶皱，舒坦了不少。

江宁棣挑眉，提出一个要求，“那你亲我一下。”

他作势弯腰，将下颚抵在她的肩窝上，侧着头向她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