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徐徐道来云辑的往事，让云辑明白了，对方是真的来者不善，而非恶作剧。

“云辑，03年考到了市重点，走出贫困的村庄，来到城里接触到了网络，对互联网方面有独特的天赋，后来，你的技术足以加入到一个组织，在那里，你知道了更多这个世界的秘密……”

少女一脚踏出，踩在云辑两腿之间的椅子上，吓得云辑一激灵，冷汗都下来了。

少女右手扛着棒球棍，左手拿出手机在那里比划着，不多时，手机屏幕上，全是云辑明里暗里的信息。

少女将手机屏幕里的内容，拿给云辑看，而云辑暼了一眼，便死死的盯着少女。

“你到底是谁？！”

云辑刚才瞥见了少女的操作，内心深处被狠狠的震惊到了，也被打击到了。

玩呢？

一部手机就能将他的身份扒的一干二净？

有没有搞错，他的一些见不得人的身份，可都是被组织严格保密，他自己还设置了许多难如登天的密码防护，可眼前的少女呢，一点都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

拿个手机，手指啪啪点两下，他的身份就被扒的一干二净？

真是厕所里跳高！

过粪！

云辑脑袋快速运转，死盯着少女的脸，在脑海里快速翻找能与之对得上号的，最后，在需要遗忘的区域里，找到了一个相似的。

“你是林初九？！”云辑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会是写出《风情》这种书的人。

容不得云辑不愿相信，他在脑海里翻了个遍，也只有昨天的匆匆一瞥的那张照片上的脸，比对的上。

“不可能，如果你真是林初九，不管是为了什么，也绝对不会去写《风情》，所以，你到底是谁！”

云辑盯着零的脸不放，想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中，看出有用的信息。

零表情夸张，一副不可思议，仿佛云辑不该这么聪明才对，但转念一想，人家十六岁保研，二十岁成为了一个网络里世界的话事人，脑袋瓜子聪明伶俐也说得过去，随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云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他感觉得到，对方是故意的。

零反问：“我不是林初九还能是谁，这张脸还能有假？”

“昨天搜查初月初的真人信息时，我虽走马观花看了一遍，但也对林初九有了初步了解。”

云辑环顾四周，嗤笑道：“悄无声息将我绑到这里，三下五除二搞定我的身份信息，你真是林初九，不会吃饱了撑的去写出一部完全跟你不搭的作品来找人骂。”

零摸着下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道：“确实，如果换做是我，我恐怕会写一部这个世界如何糟糕透顶。”

云辑见对方不否认，追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零收回腿，将棒球棍放到手上掂了掂。

零看着棒球棍，说了一句，让云辑摸不着头脑的话，当然，他现在确实摸不到头脑。

“所以，你还没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吗？”

“什么？”云辑皱眉，“你再说一遍，没听清。”

“我说，你不知道自己错哪了？”零抬眸看向云辑，道：“你前天刚将林初九的信息公之于众，今天，当事人就站在你面前，你不觉得，你该有所表示？”

说完，零将棒球棍放到云辑面前晃两下，以示威胁……

不过，云辑对此视而不见，反问道：“我何错之有？”

云辑见零还想说什么，抢答道：“别说一个林初九，有太多人被我关注过，那一段段无情的，带有恶意的话，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们是何反应，是冷静不知事情原委不予评价，还是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和所谓独到的正义，跑到账号下方一口一个唾沫淹死那些主人公，关我何事？”

云辑轻蔑地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事先调查好，所调查对象皆道德素质低下，或者触犯了所谓法律，信息买卖，公之于众，或是去批判几句，都是于公不于私，至于那些蠢货是何反应，管我啥事？”

云辑停顿了一下，看着零的眼睛，道：“但林初九是个意外，她的《风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么多人已经认定了它是三观不正，歌颂毒枭爱情的毒物，相关部门都挨个点名批评，我将她是初月初的信息公之于众，她本人因此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关我何事？”

零突然将棒球棍打在云辑两腿中间，吓得云辑一激灵，两手本能想护住“二弟”，但见少女并没有真的想杀了他的“二弟”，于是强行压下心中那瞬间因失去“二弟”的害怕。

零凑近，与云辑呼吸可闻。

明明少女笑得那么开心，但云辑看得清楚，少女的笑不达眼底。

“你是觉得，所有的一切，你冷眼旁观，或者抱着旁观者的角度，去任由事情朝着坏的一面发展，与你无关吗？”

“难道不是吗？他们自己那么蠢，那么喜欢伤害，虽然不是身体上那种，只是口头上，但他们都默认那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存在，我又怎么好意思去阻拦呢？”

云辑似乎在挑衅，对眼前的少女仰了仰头，道：“至于更黑暗的网络世界，普罗大众连接触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谈去拯救，我有那种能力就非要去当英雄吗？而你呢？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思，什么角度，来质问我？”

“也是哈，你做的这种事，多的去了，你们自己也默认了这种是无罪可判的，或许你们当中，还会有人替你辩解，来一句你有能力却不管是本分，管了是情分，我说了那么多，恐怕还被人说是多管闲事，圣母心泛滥。”

云辑：“那你还……”

零：“那你为什么不开灯？”

云辑：“？！”

“房间漆黑，只有电脑散发的微光，你为什么不开灯呢？”

林初九那双眼睛那么漂亮，可云辑却觉得，那双眼睛幽幽的，在这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显得那么危险。

莫名的，云辑想到了厉鬼报仇？！

“如果你觉得你没有错，为什么不开灯？你是在害怕吗？不敢直视光明，哪怕那只是灯管发出的光而已，不开灯，只有电脑微光下，你才觉得人身安全，不开灯，是因为黑暗的环境下，你心理觉得，更不会被人发现，你就是那个正义使者，被人刀了。”

“没有！”云辑脸色很难看。

零继续补刀道：“没想到，你的心灵也那么脆弱啊，不开灯，原来有如此离谱的理由。”

“你懂什么！”被戳中的云辑，像是受伤的狼，恶狠狠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左右我们对罪恶的理解，我们自己都掌控不了的罪恶，你们来了，就能轻易定罪，轻易审判我们！”

云辑看着少女举起棒球棍，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可云辑却觉得，那双眼睛，分明是狮子在无视地上的蝼蚁。

“我得说明一下，你们的罪恶，我们也不想管，但无奈，你们做的一切，产生了「恶」，特别是你，那些由你引起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那些人的发泄，因果可都算到你的头上，哪怕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来解决你，你也别怨我们，是他们规定的所有「恶」中，你幸运的中了其中一条。”

说完，棒球棍对准云辑的天灵盖狠狠落下。